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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拉提自出任務(wù)以來一直嚴(yán)肅的表情微笑一下，不再多言，轉(zhuǎn)身與納蘭迦跑向通往山崖的坡道。

阿帕基走向石灘上的一處方形構(gòu)筑物，你不會打擾他，站在一邊放空著凝望。

他的目光集中在某處，也許是他的替身，你看不到。

幾個(gè)玩足球穿球服的小孩跑過來，他們把足球踢到了樹杈上，一個(gè)粉發(fā)男孩抱著另一個(gè)男孩，那男孩嚷嚷著夠不到。

阿帕基“嘖”了一聲，過去幫他們把足球打下來。

……粉發(fā)？

耳邊一道尖銳的嗡鳴，刺耳的振鳴聲就近在咫尺。

視覺僅有幾瞬間的恍惚，重新聚焦后，原本站在樹杈邊的阿帕基已經(jīng)坐到旁邊的石塊上，他的胸口被捅出一拳大洞。

血不要錢似的揮灑在他的全身，披了一層紅布一樣，你看不清，想要過去掀開瞧，身下的雙腳卻與地面生了根，一步也挪不出去。

那群踢足球的小孩歡笑著跑遠(yuǎn)了。

身后是拍打巖石陣陣歌唱的海浪，他們趕過來，一眾人都極為安靜。

布加拉提問你看見了什么，你說不出話。

張開嘴，一個(gè)字也吐不出。喉嚨像是被某些東西卡住，你摸上自己的咽喉，那里并未出什么毛病。

只是頭腦有些發(fā)懵，眼前也有些恍惚。

鼻間漸漸嗅到了除海咸以外的血腥氣，夾雜在海風(fēng)里，腳下也漸漸失去了感知。

他們說了些什么，你聽不清。

世界變得極為緩慢，時(shí)間、聲音、影像……連身后相近的海浪聲也被拉長，意識猶如無限延伸的河流，潺潺綿延，延之不盡。

胃部的疼痛又將靈魂攏回這殼身軀，你眨了眨眼，世間仍霧蒙蒙。

你立在這里許久，直到被人拉走。

自己仿佛在下沉。

地面軟得像一盆沙，每行一步都在下沉，難以拔出腳，也難以陷進(jìn)去。

身軀被卡在天與海的交界線，不上也不下。

你要被這個(gè)世間淹沒了。

自己又開始做夢。

你總是很難以做夢，原本。想見的人見不到，想做的事做不了，因?yàn)殡y以做夢，所以連“在夢里做一做”這種事都做不到。

那樣的安眠早已習(xí)以為常，以至于如今頻頻做夢，你都覺得精疲力竭。

自己站在一望無盡的水面之上。

你往前走，不知道要去哪，只是往前走。走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在水面的邊緣見到一片沙。

沙上站著一個(gè)人，一個(gè)模糊的人影。高挑、干枯，一道瘦長的影子，它有著雪白的長發(fā)，發(fā)尾處微微翹。

你跑過去，他的身影還是那么的模糊，模糊到只能看見他穿著一身長衫，以及他留長的頭發(fā)。

你慢慢靠近他，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