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牙,一步一步,吃力地拉著這滿載收獲的托板,朝著家的方向,緩緩走去。
……
等到葉凡拖著沉重的托板,終于回到自家那破舊的院落時,東方的天際已經(jīng)泛起了一抹魚肚白,微弱的光線驅(qū)散了殘留的夜色。
他松開肩上的繩套,那用藤蔓搓成的粗繩深深勒進了他的皮肉,留下兩道刺眼的紅痕。
沉重的托板帶著上面的野豬和野雞,“咚”的一聲砸在泥土地上,濺起些許塵土。
葉凡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順著墻根癱軟下去,直接坐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他背靠著土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口像是破舊的風(fēng)箱般劇烈起伏。
汗水早已濕透了他里面單薄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混雜著干涸的豬血,散發(fā)出濃郁的腥膻氣味。
院子里彌漫著血腥與汗臭交織的復(fù)雜氣味,與清晨微涼的空氣格格不入。
他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彈,只想就這么躺著,直到天荒地老。
就在他意識有些模糊的時候,堂屋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動。
“吱呀——”
那扇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破舊木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條縫隙。
一個纖細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正是柳如雪。
她似乎是被院子里的動靜驚醒,睡眼惺忪,頭發(fā)還有些凌亂。
然而,當(dāng)她的目光落在癱坐在地上、渾身血污的葉凡身上時,那點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
“葉凡!”
柳如雪驚呼一聲,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快步跑了過來。
她蹲下身,看著葉凡大棉襖上那大片暗紅的血跡,尤其是胸前和手臂上,更是觸目驚心。
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眼睛里迅速蓄滿了水汽。
“你…你你怎么樣了?傷到哪里了?沒事吧?”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想去碰觸葉凡,卻又怕碰到他的傷口。
看到她嚇得不輕的樣子,葉凡疲憊的心頭涌上一股暖意,連帶著嘴角的弧度都柔和了幾分。
他勉力抬起手,輕輕擺了擺,示意自己無礙。
“如雪,你別擔(dān)心,我沒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