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搭把手!再不上來人,我可真撒手了!”魏無羨額角青筋暴起,雙手死死抓住蘇涉的胳膊。
“江師兄!”溫蓁也急得大喊。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溫蓁只覺得手上一松——一道素白的身影如驚鴻般掠過!藍忘機一手精準(zhǔn)地拎住了魏無羨的后衣領(lǐng),避塵劍光暴漲,竟硬生生承受著三人重量與那恐怖的湖中吸力,穩(wěn)穩(wěn)地、不容置疑地向上攀升!溫蓁看得目瞪口呆,脫口而出:“藍二公子……厲害!”
這一次,語氣里是純粹的、毫不掩飾的驚嘆。
見魏無羨被提起,溫蓁立刻御劍上前,幫忙分擔(dān)蘇涉的重量。
一行人終于掙脫了那黑色漩渦的魔爪,迅速御劍撤離湖心,狼狽地落回岸邊。
藍忘機松開拎著魏無羨衣領(lǐng)的手,動作依舊從容雅正,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片落葉。
他轉(zhuǎn)向藍曦臣,聲音冷冽:“是水行淵。
”藍曦臣望著依舊墨黑的湖心,緩緩搖頭,眉宇間染上一絲凝重:“……棘手了。
”水行淵一旦養(yǎng)成,便意味著整片水域都化作了活物般的兇地。
抽干湖水、打撈沉物、暴曬河床……這些法子耗時耗力,幾乎不可能實現(xiàn)。
唯一的“解決”之道,便是將它驅(qū)趕至別處,禍水東引。
而這碧靈湖的水行淵從何而來,答案幾乎呼之欲出。
藍忘機目光銳利:“近日何處受過水行淵之?dāng)_?”藍曦臣沒有言語,只是抬手,修長的手指指向了天空——那輪高懸的、熾烈的太陽。
岐山溫氏的家紋。
仙門百家中那個盤踞在岐山、如日中天、行事霸道無忌的龐然大物。
除了溫氏,還有誰敢,又有誰能,將這等兇物驅(qū)趕至姑蘇藍氏的門庭之下?岸上一片死寂。
憤怒、無奈、憋屈的情緒在無聲中彌漫。
溫氏行事,何曾需要向人解釋?控訴?譴責(zé)?不過是徒勞。
一名年輕的門生終究忍不住,低聲憤懣道:“他們將這禍害趕過來……彩衣鎮(zhèn)多少百姓……”藍曦臣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恢復(fù)了慣有的溫雅平和,只是那平和之下,是沉重的負擔(dān):“罷了。
回鎮(zhèn)上吧。
”這疑難雜癥,姑蘇藍氏是接定了。
溫蓁湊到江澄身邊,飛快報了客棧名字:“我就在那兒住著,你倆走的時候記得來喊我。
”江澄皺著眉:“知道了。
歐陽家那小子還跟著你?把人看好了,別磕著碰著,他那細皮嫩肉的……”魏無羨一邊摸錢袋一邊插嘴:“看顧別人?你先顧好自己吧!錢夠不夠?師兄這還有點……”江澄立刻懟回去:“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皮糙肉厚?人家金貴著呢!萬一出點事,誰擔(dān)得起?”溫蓁看著這倆人又嗆起來,樂了,把魏無羨遞錢袋的手推回去:“放心吧江師兄,歐陽公子包了我吃住,我自然得把他囫圇個兒地還回去當(dāng)謝禮。
”江澄哼了一聲:“行,自己當(dāng)心。
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