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轍一時有些恍惚,不知這條子里的內(nèi)容是真是假,也不知這是不是弘德的意思。
臣子與皇上之間,總會有一道隔閡,這隔閡里頭有仁義道德,百姓江山,和滿腔抱負(fù)。
而太監(jiān)作為皇上的家奴,全心全意為皇上辦事,關(guān)起門來自然親近些。
“不知胥公公這是何意?”宋轍斂眉抬眸,眼中的不解并非作假。
胥平也是頭回替皇上交代事情,以前劉樾景做左都御史時,并不是忠心皇上的,因此他只起到替弘德監(jiān)督的作用。
如今宋轍來了,他身上的束縛少了,無形之中多了些權(quán)利保障。
因此心里將宋轍劃到了自己人這邊。
見他果真是不明白,只道他官途太順,許多東西是不懂的,諱莫如深豎起食指道:“這是……的意思,熊清也的確貪墨了不少,這事就了結(jié)在他身上便罷?!?/p>
按著這陣子找到的線索,宋轍已將目光鎖定在了林侍郎身上。
一開始他也以為會與熊清有更深的關(guān)聯(lián),可種種跡象都表明,熊清竟然聽命于林侍郎。
任誰也能想到,這背后還有更大的官在林侍郎背后布局。
“私賣官糧本就是殺頭的罪,還敢膽大包天賣給韃靼!朝廷每年因打仗花了多少軍需,又死傷了多少將士,這豈是熊清一人能承擔(dān)的?”這些話宋轍都藏在了心里,他咽了口茶水,將怒氣悉數(shù)沖淡。
宋轍看得出來,這字跡出自王保,不送聲色頷首:“公公的吩咐,宋某記下了?!?/p>
胥平開懷一笑,輕拍了桌面道:“宋大人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就好?!?/p>
送走了胥平,宋轍站在書案前,翻出一副輿圖來看。
自弘德登基后,年年冬時都要趁著北地冰雪征戰(zhàn)韃靼,將士的糧草從未短缺過,可這仗打了這些年,每回就沒有徹底結(jié)束。
到了隔年春夏時,邊境依舊還有韃靼部落的身影。
宋轍緊握著雙拳,卻只能徒留一聲嘆息。
有人將韃靼豢養(yǎng)如貓狗,仍由其燒殺搶掠,一面是用軍需養(yǎng)著將士與之博弈,一面又將官糧私賣給韃靼。
這里頭所有的利益,似乎都指向一個地方。
宋轍額上已生了些汗?jié)n,他推開窗欞任由冷風(fēng)刮在臉上。
有些事不敢去深想,也不敢究其真相,否者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