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陰狠至極,口中喃喃道。
“白河上下,我已翻了個底朝天,甚至連方圓幾里的小村子里也都沒有放過,竟然毫無收獲?”
他聲音里滿是不甘與疑惑,拳頭也死死攥緊。
原來昨夜他在讓出龐旵的尸體后并未離去,而是折返回來,試圖追上張景。
然而,一切為時已晚。
他不甘心地將白河縣翻找了一遍,妄圖尋得有關(guān)張景的蛛絲馬跡,最終卻是一無所獲。
“砰!”
老漢猛地一拳砸向墻壁,眼神晦暗不明,盡是陰騖。
“別讓我再見到你!”他的聲音宛如惡魔。
而此時的張景尚不知,正是自己的小心謹慎,讓他堪堪躲過一劫。
連夜奔波的疲憊如潮水般漫上心頭,他往牛車的干草堆里一靠,不多時便隨著車輪碾過石子路的吱呀聲,響起了沉沉的呼嚕聲。
……
在大銘的京城里,有一處衙署與其他官府機構(gòu)大相徑庭。
它并未緊鄰皇城而建,反倒坐落在內(nèi)城最西側(cè),成為離皇城最遠的所在。
這處別具一格的衙署,名為“肅正院”。
而此時的肅正院內(nèi),卻是人煙稀少,冷清得近乎寂寥。
唯有庭院中的槐樹,默默將花瓣灑落滿地,宛如給地面鋪上了一層素白的薄毯。
秦河拖著裹尸的草席熟門熟路地繞過后花園,徑直推開了東跨院的書房門。
一個佝僂身影正臨窗坐著,手里捏著枚棋子懸在棋盤上空,聽見動靜頭也未抬:
“死了?”
“韓老頭下手太狠了,兩箭穿胸,救不活?!?/p>
秦河將草席丟在外邊,自顧自走進去,倒了杯冷茶。
棋盤上“啪”的落子聲響起,那道身影終于轉(zhuǎn)過身。
赫然是先前在養(yǎng)心殿內(nèi),被銘帝稱作薛九的老者。
微弱的晨光里蓋住他佝僂的背脊,讓臉上的幾塊白斑看上去更為明顯:
“韓立就這么讓給你了?”
“他敢不讓么?”
秦河將茶水一飲而盡,對著薛九咧嘴一笑。
“貧嘴!都去安渝待了快一年了,還沒到一品?!?/p>
薛九假意挖苦,可嘴角不經(jīng)意間勾起的弧度,早已暴露了心底的關(guān)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