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頭!」顧硯清思路漸明,果斷下令:
一、立刻帶人秘密控制瑞豐綢緞莊,詳查李璟半年前失蹤前所有行蹤、接觸人員、賬目往來,尤其關(guān)注大額不明資金流動或異常貨物出入!
二、持此獸紋戒拓印圖樣,遍訪城中當(dāng)鋪、古董行、江湖黑市,查詢是否有同類物品出現(xiàn)過,或有人認識此戒來歷!
三、查閱近兩年所有失蹤人口卷宗,重點尋找一年前失蹤、t貌特徵符合粗布屍骨骼有勞損,可能常年t力勞動、且可能與西南或南疆有關(guān)聯(lián)者!
「周師爺,」他轉(zhuǎn)向周墨白,「你jg通各地方言雜字,立刻著手研究這y山鬼書符號的更多可能解讀!同時,查閱縣志、庵中殘存古籍,尋找一切關(guān)於鎖妖井、y山鬼教在本地活動的蛛絲馬跡!」
「沈仵作,」顧硯清看向剛被拉上井口、滿身w泥卻眼神清亮的沈疏影,「勞煩你,再次細驗兩具屍?。∮绕涫抢瞽Z屍骨,尋找任何與鈍器傷不同的致si痕跡或隱藏線索!另外,那密信碎片上的字跡,可能成為關(guān)鍵物證!」
「是!」眾人領(lǐng)命,分頭行動。
顧硯清獨自立於井邊,殘yan如血,將古井斑駁的石壁染上一層詭異的橘紅。他低頭看向自己包裹著紗布的右手,掌心下的月蝕刻痕似乎與井底那血se的鬼書符號產(chǎn)生了某種冰冷的共鳴。風(fēng)穿過荒草,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
「仇埋x中,血債血償……」顧硯清低聲咀嚼著這充滿怨毒的詛咒。
一年前的血案,半年後的棄屍,跨越時空的復(fù)仇?李璟,是當(dāng)年的背叛者「鷂子」?還是……被卷入這場陳年恩怨的犧牲品?那隱藏在幕後、被稱為「黑三」的滅口者與策劃者,是否仍在暗處,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枯井深處的兩具枯骨,如同兩把沉默的鑰匙,正在緩緩開啟一扇通往貪婪、背叛與血腥復(fù)仇的塵封之門。
而門後等待的,或許不僅是當(dāng)年的真相,還有可能牽扯出玄蛇衛(wèi)覆滅後,潛藏於南疆y影下的新危機!「癸水」的寒意,似乎正順著這口鎖妖井,悄然彌漫開來。
第三節(jié):綢莊魅影金屑疑云
瑞豐綢緞莊,昌明縣首屈一指的大商號,此刻卻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恐慌之中。少東家李璟的屍骨在鎖妖井中被發(fā)現(xiàn)的消息不脛而走,趙鐵頭帶人如狼似虎地封鎖了前後門戶,盤問夥計,查閱賬冊,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後堂內(nèi),李璟的父親,老東家李萬山,彷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他顫抖著手,撫0著沈疏影清洗乾凈後呈上的那枚羊脂白玉佩,老淚縱橫:「是璟兒的……是他的貼身玉佩啊!我兒……我兒半年前說去臨州收一批上等湖絲,還說這次利潤極厚……誰知……誰知一去不回!報官尋了數(shù)月,音訊全無……竟……竟遭此毒手!」他猛地抓住顧硯清的衣袖,嘶聲道:「顧大人!求您一定要抓住兇手!替我兒伸冤??!」
「李翁節(jié)哀?!诡櫝幥宸鲎u搖yu墜的李萬山,「令郎失蹤前,可有何異常?b如,是否接觸過陌生或形跡可疑之人?家中賬目,可有不明的大額支出或進項?」
李萬山抹淚回憶:「異常……璟兒那陣子似乎……心事重重,常獨自關(guān)在書房。問他,只說生意煩心。至於賬目……」他看向一旁面如土se的賬房先生。
賬房先生連忙翻出賬冊,指著一處:「回……回大人!去年臘月初八,有一筆賬……頗為奇怪!少東家親自批示,從賬房支取了一千兩現(xiàn)銀,用途只寫急用二字!這在以前從未有過!而且……這筆錢,并未用於進貨!之後也無相關(guān)貨物入庫記錄!」
一千兩現(xiàn)銀!去向不明!時間點,恰在粗布屍甲si亡時間一年以上,推測去年秋冬與李璟失蹤半年前之間!
「支取如此巨款,可有人證?銀子如何交付?」顧硯清追問。
「是……是少東家親自來取的銀票……當(dāng)時就小的和護院頭目張彪在場……少東家拿了銀票就走了,沒說給誰。」賬房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張彪何在?」趙鐵頭甕聲問。
「張彪……」李萬山愣了一下,「他……他在璟兒失蹤前一個月,就說老家老母病重,辭工回鄉(xiāng)了……」
關(guān)鍵人證辭工消失!疑點驟升!
與此同時,沈疏影在臨時設(shè)於綢莊廂房的驗屍臺上,對李璟的骸骨進行了更為jg細的二次檢驗。她屏息凝神,用特制的細毛刷和小鑷子,仔細清理著每一根骨骼的縫隙。
「骨骼表面無明顯外傷痕跡,顱骨無破裂,四肢長骨無骨折……」沈疏影低聲記錄,但眉頭越皺越緊。這與她最初的判斷一致,李璟似乎并非si於暴力傷害。
她的目光再次聚焦於李璟的牙齒,尤其是那幾顆殘留金屑的臼齒。
「金屑……并非填充物脫落那麼簡單!」她用極細的銀針,小心翼翼地從齒縫深處剔出幾粒b沙塵還微小的暗金se顆粒,置於琉璃片上,滴入特制的化金藥水王水稀釋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