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念眸光沉靜:“我從小沒有家人,在孤兒院長大,是陳資舟讓我知道家是什么,他曾是我的世界,如果這個(gè)世界沒有他,那么對于我而言,也沒有意義?!?/p>
陳資舟心口微酸,江翊咬唇道:“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抱歉。”韓雨念看著他,“以前我以為,你想要什么補(bǔ)償都可以給你,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有些東西,我永遠(yuǎn)也給不了。”
“你……你就那么喜歡陳資舟?!苯催熳×耍麊÷暤溃骸拔抑赖?,我早該知道的。”
“可是他死了!”
江翊咬牙道:“死人,是永遠(yuǎn)都不會(huì)回來的!”
他說完,奪門而出。
韓雨念靠在床頭,怔怔道:“死人,真的永遠(yuǎn)不會(huì)回來嗎?”
陳資舟嘆了口氣,明知道韓雨念聽不見,卻還是回了一句:“不會(huì)?!?/p>
不知是不是錯(cuò)覺,仿佛說完這句話后,韓雨念唇色更白了一分。
陳資舟看了她片刻,轉(zhuǎn)身想要去看看江翊,可剛飄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陣聲響。
他回頭,就看見韓雨念起身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果刀,架在了手腕上。
“韓雨念!”
陳資舟瞪大了眼睛,慌忙飄了過去,著急忙慌的想要阻止。
“既然你已經(jīng)想通了,擺脫了過去的枷鎖,為什么不過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呢?你不是說要去騎馬,要去海上揚(yáng)帆嗎?你死了怎么去?”
他也不管韓雨念聽得見還是聽不見,著急忙慌地說了一堆。
韓雨念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竟然自己想通了,把刀放下,重新回到了病床上。
陳資舟皺眉看她一眼,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緊張,他是靈魂體,韓雨念本來也看不見他,就算他在這里也無濟(jì)于事。
剛往門口走兩步,又看見韓雨念拿著刀往脖子上比劃了兩下。
陳資舟慌忙走回來,還沒說話,就看見韓雨念把刀放下了。
他皺了皺眉,又往外走了兩步,韓雨念又拿起刀。
陳資舟沉默了片刻,飄到韓雨念身邊,盯著她的眼睛道:“你是不是看得到我???”
他緊緊盯著韓雨念的臉,妄圖從她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破綻,但她只是沉默著,清冷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淡漠,仔細(xì)打量著手里的刀。
明明什么也沒說,明明看不到他也聽不到他的話。
陳資舟卻偏偏從她那張萬年不變的淡漠臉上,看出了一絲“你敢走,我就敢死”的錯(cuò)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