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顏舒捂住胸口:“一萬塊?”也不是不行,她心里盤算著去銀行取錢還是開個支票呢?
蘇純鈞連忙搖頭:“用不上,用不上!一千塊就行!”
祝顏舒反倒覺得這個數有些少,皺眉:“夠嗎?”
蘇純鈞笑道:“頭回磕頭,不能給太多,不然養(yǎng)得他胃口大了反而不好?!?/p>
祝顏舒這才放心,笑道:“這也有道理。那就聽你的吧?!?/p>
第二天,祝顏舒早早的給楊玉蟬安排了許多工作。
祝顏舒:“你先送燕燕去學校,然后回來幫張媽去買東西,你要把賬都記下來,算清楚錢,不要讓人哄騙了!回來我要看的!”
楊玉蟬一一答應下來,問她:“媽,你做什么去?”
現在才八點半,祝顏舒已經穿戴整齊還化好了妝。
祝顏舒拿起手袋說:“我約了人打牌,中午可能就不回來了,你記得下午盯著燕燕,讓她讀書寫作業(yè)啊。”
楊玉蟬一整天忙得頭昏腦脹,跑了好幾個糧店米鋪,又要接送楊玉燕,還要替她輔導功課,盯著她復習,被楊玉燕氣得險些在客廳里上演姐妹相殘的戲劇。
“這不是學過嗎?你怎么不記得了?這個詞怎么念!”楊玉蟬牢頭兇惡的面孔十分的嚇人。
楊玉燕盯著那已經陌生的俄語單詞,就像已經遺忘的情人,連姓名都忘得一干二凈,盼著能與它心有靈犀,它能跳起來自己告訴她讀音和意思。
“餃子,這個詞是餃子的意思,你還記得酸奶餃子嗎?”楊玉蟬努力啟發(fā)楊玉燕的回憶。
楊玉燕在如此重壓之下,真誠的說:“我覺得這餃子一定不好吃……”這是她對這個單詞唯一的印象了:“代教授也說它不好吃?!?/p>
至于怎么讀……對不起,這個就真的不太記得了。
楊玉蟬氣到爆炸,又要高聲。
還是張媽不堪其擾,從廚房出來說:“你不要罵她,越罵她越想不起來。燕燕,去替我到外面的肉店買一兩板油回來,快去。”
楊玉燕如奉綸音,馬上拿著錢包跑了。
她噔噔噔跑到樓下,剛好看到兩個憲兵登門,門口的租戶瞬間都跑了個沒影,砰砰砰把門都關上了。
不過楊玉燕倒是不懼,她是知道自家每個月都要給憲兵隊送錢的,以為這是來收錢的,迎過去說:“不是五號嗎?到時我們將錢送過去,不會少一分的?!?/p>
那兩個憲兵也知道祝家樓一向對他們客客氣氣的,每月都送錢過去,所以他們也客客氣氣的。其中那個看起來衣著干凈整齊一點的,刻意站得離楊玉燕遠一些,不嚇著她,笑著說:“是上頭又有了新規(guī)定,我今日只是來通知一聲。以前每個月十二塊的治安費,從這個月起就要漲了?!?/p>
楊玉燕便問:“漲成多少了?”
憲兵從懷里取出一張通知,另一個憲兵手里就提著漿糊。他先把通知遞給楊玉燕看,上述所言與憲兵所說是一樣的,治安費確實是要漲,從十二塊漲到二十六塊。
楊玉燕還給他,“漲到二十六?”
憲兵搖搖頭,說:“今天下午才通知的,不是漲到二十六,而是漲到四十?!?/p>
楊玉燕瞪大眼睛,倒抽一口冷氣。
憲兵苦笑:“這錢也落不到我們手里,真不是我們要收的?!?/p>
他向楊玉燕示意要將這通知貼到大門上,她點點頭以后,他才貼上去。貼好,他對楊玉燕說:“二小姐,這樣,這錢到月末就要收齊的,到時我們再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