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同姓好像就不是一家姐妹,可她卻覺得祝玉燕與代玉蟬更像是兩姐妹了,比姓楊的時候更顯親近,這種古怪念頭不知從何而來。
“那是因?yàn)閶尯痛淌诘年P(guān)系吧?!贝裣s已經(jīng)成年,改口喊爹有些別扭,幸好代教授也不在意,而祝二小姐早就爽快的改口叫爹了,一天恨不能叫個百八十回的。
祝二小姐:“沒事,我叫了就等于你叫了,我多叫幾聲,你就不用叫了?!?/p>
代玉蟬:“胡扯?!?/p>
代玉蟬暗下決心,等今年新年時,她一定要改口了。
最后,結(jié)婚看起來很好,沒有矛盾,沒有爭執(zhí),沒有不和,一切都很美好的樣子。祝二小姐的內(nèi)心蠢蠢欲動,想跟祝女士講她跟蘇先生訂婚也有一年了,是不是可以考慮結(jié)婚的事了?山本那邊上回透出口風(fēng)想讓她去日本留學(xué),這段時間日本老師也開始不停的說日本的好話了,在他們的嘴里,日本簡直從頭到尾沒有一點(diǎn)不好,還對她說“你這么喜歡日本,難道不想親眼去看一看她嗎”
日本現(xiàn)在有秋葉原嗎?沒有她去個鬼哦。
祝二小姐的心底像有只貓?jiān)谧?,讓她十分想把這個好主意告訴大家。
而祝女士與代教授在度過新婚的磨合期之后,也終于分出幾分精神來跟大家談話。
某日晚餐后,蘇先生還未歸,四舍五入等于只有自家人開會——施無為在廚房洗鍋。
祝家新人代教授坐在那里喝茶,當(dāng)一朵稱職的璧花,只在祝女士需要時發(fā)言。
祝顏舒握著代玉蟬的手,開始打感情牌:“大姐,媽一直感到有些對不起你。我跟你生父的事,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傷害,我知道,你很崇拜他,這全是我的錯,沒能給你挑一個更好的男人做父親?!?/p>
在祝女士的想法里,孩子都是自己生的,男人只是提供了一顆精子,她就是換個男人生孩子,玉蟬和玉燕也會是她的孩子。所以不好的只是楊虛?dān)Q為人太壞,這是她自己眼瞎沒辦法,當(dāng)時真該挑個更好的,明明那時代教授已經(jīng)快回國了,她要是能再等兩年,等代教授回國后再到大學(xué)里轉(zhuǎn)一圈,那不就更好了嗎?
往事不可追,來者猶可期。
現(xiàn)在等于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正道,就當(dāng)以前的事都不存在,生活從今日起重新開始了。
祝顏舒眨下兩滴清淚——這說哭就哭的本事她從小就有。
代玉蟬也被感動到了,眼淚比祝女士流得多得多,她堅(jiān)定的說:“媽,你不要再想他了,他就不是個好人。你跟我們都是被他害慘了的人,忘了他吧。”
祝顏舒:“好,我忘了,你也忘了吧?!?/p>
母女兩人手拉著手,十分的動人。
旁邊坐著的祝二小姐很想也擠出兩滴淚來,不然母女三人就她不哭顯得不夠和群,可她就是擠不出來,只好拿書擋住臉。
祝女士繼續(xù)說:“我突然跟代先生再婚,替你改了名字,我是不愿意再讓你們跟楊虛?dān)Q扯上一點(diǎn)關(guān)系,但是忘了問你是個什么想法,這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疏忽。今天跟你道一聲歉,你要是有什么意見,我們現(xiàn)在再改也來得及。”
代玉蟬:“媽媽,沒關(guān)系,我并不在意自己姓什么,姓氏其實(shí)沒有那么重要,我姓什么跟我要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根本沒有關(guān)系。不是姓愛新覺羅的就能當(dāng)皇帝。我姓楊,還是姓代,我都是你的女兒,燕燕的姐姐,我們是一家人,不會因?yàn)樾帐嫌蟹謩e。”
身為走在時代最前沿的大學(xué)生,代玉蟬的思想是最先進(jìn),也是最反-動的。要不然現(xiàn)在的政府怎么天天說大學(xué)生反-動呢?因?yàn)榇髮W(xué)生從來不說他們的好話,而且比起底層的愚民,大學(xué)生反對他們向來有理有據(jù)。
雖然姓氏代表了很多,但對新時代的大學(xué)生代玉蟬來說,姓名就只是一個人的代號,用來給人稱呼的,而不管別人怎么稱呼她,她自己是不會變的,還是原本的她。從哲學(xué)角度去思考理解就更能體會到她對這件事到底有多無所謂。
雖然平時看不出來,但祝二小姐有那么多奇思妙想能獲得成功,代玉蟬從來沒反對不說,還總是跟著一起干,這就能證明她們姐妹倆的思想其實(shí)是高度重合的。
改姓也好,叫代教授父親也罷,代玉蟬并沒有從心底反對這件事,她只是口拙,需要時間去適應(yīng)而已。
鋪墊完,祝女士開始放大招了。
她溫柔的問代玉蟬對施無為同學(xué)是怎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