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沒辦法啊。
現(xiàn)在學(xué)校里都沒人了,
她到哪里去通知他們“對不起,你去年在學(xué)校交了一個日本女朋友?她好像懷了你的孩子回日本了呢,可能是個男孩子哦,
未來二三十年四五十年的,小心有日本人到中國來尋親哦”
就算這猜測有可能成真,她也無法去提醒啊。
人家也不會感激她啊。
這種一埋就是二十年起步的雷,也就日本人能干得出來了。
也怪他們管不住□□那二兩肉。
祝玉燕深諳唐校長之心得,對此事也掩耳盜鈴,回去都沒有跟祝女士他們講。
講也無用,學(xué)校就快搬家了,日本人再要埋雷,也與他們無關(guān)了,說多了更叫他們煩心。
她只告訴了蘇純鈞。
她覺得這種情報對蘇純鈞來說更有大用。
蘇純鈞現(xiàn)在工作不多,大多數(shù)時間都被馮市長指使著東跑西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踏足馮市長官邸了。
上一回他賣了幾張船票,半天就售罄,許多人卻是事后才得到消息來尋他,都晚了一步,個個捶胸頓足,好幾人把錢塞給他,托他再找?guī)讖埓眮?,只要能走,不拘去哪里,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都可以。
蘇純鈞哪里有功夫去替他們淘船票?只好把塞進(jìn)手里的美金再塞回去,一一回絕,只說力有未逮,十分抱歉。
但有幾個人卻是無法拒絕的。
頭一個就是蔡文華。
蔡文華來找他求票,實在是意料不到。
蘇純鈞坐下未喝一口茶,聽到蔡先生的來意,就要放下茶杯走人,笑道:“蔡先生取笑我吧?您會拿不到票嗎?”
蔡文華這幾日實在是憔悴不少,焦頭爛額。他拿著一只煙,狠狠抽了一口,才道:“我已是黔驢技窮,只能來求蘇先生求命?!?/p>
蘇純鈞笑道:“不敢當(dāng),愿聞其詳?!?/p>
兩人互為馮市長身邊的狼狽,都不是純良之輩,索性也不必說謊遮掩,蔡文華便合盤托出,蘇純鈞洗耳恭聽,沒有聽完就哈哈大笑。
他笑,蔡文華也無法生氣,是他求人,又是求的蘇純鈞,自然要受一番奚落的。
其實這都是因為蔡先生實在是太花心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半生落魄的緣故,蔡先生發(fā)達(dá)時已經(jīng)快要年過而立,所以才一發(fā)達(dá),就迫不及待要享受這花花世界,生怕還沒享受完,人就老了。
男人享受起來無非吃喝嫖賭,蔡先生不愛賭,只愛色,自詡愛花之人,比賈寶玉還要更優(yōu)秀一點,想那賈寶玉不過是仗著祖蔭,他蔡文華可是憑自己的本事發(fā)達(dá)的,賈寶玉沒有賈家,只能眼睜睜看著諸芳流散,他蔡文華自然有本事護(hù)持著身邊的美人兒一世安康,與他生生世世相伴在一起。
蔡先生既有這樣的宏愿,自然沒少招惹美人。剛好現(xiàn)在這個世道也適合他發(fā)揮,亂世英豪嘛,多的是家道中落,流落在外的小姐貴婦等著他拯救,他便左救一個,右救一個,偶爾才遇上一兩個紅顏知已,小家碧玉,也都毫不客氣的收納入懷。
蘇純鈞才知道,蔡文華除了換了三個老婆,還有納進(jìn)門的那一群姨娘之外,外面還養(yǎng)著至少四個小公館,每個里面都有一個與他相約白首的愛人,每個愛人或多或少的都替他生養(yǎng)過孩子。
平時幾個女人也就爭一爭蔡先生去哪個公館多睡了幾夜這種小事,現(xiàn)在到了要逃命的時候了,可是由不得她們再做淑女之姿,全都張牙舞爪的朝著蔡文華撲上來了。
蔡文華自己還頗有良心,他頭一個想起要送走的不是眼前的第三個老婆,而是在老家替他奉養(yǎng)雙親,也替他生了孩子的元配結(jié)發(fā)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