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秋風(fēng)瑟瑟（第2頁）

買回米后，

洗干凈蒸熟，日本男學(xué)生就在大冬天只穿一條兜檔布站在庭院里喊著號子開始錘年糕，酒井老師那么大的年紀(jì)了，

也把和服的袖子綁起來，抱著一盆水，和著節(jié)奏在年糕里加水。

日本學(xué)生全都圍在旁邊看，

都覺得這一幕很有年味。

祝玉燕覺得日本百姓都挺樂天的，窮也有窮的過法。

做出來的年糕全都攤在陽光底下的窗下曬著，看起來也是切成了好幾十上百塊，可按學(xué)生加老師的人頭來分，一人最多兩塊。

至于魚糕，這個也要用一種專門的海魚。

現(xiàn)在碼頭已經(jīng)沒有百姓駕著小船出海去撈魚了，近海的漁民全都被抓了，船支也全都被收剿了。

碼頭已經(jīng)完全是日本人的天下了。

日本兵哪怕是對著日本學(xué)生都會再三盤查。

祝玉燕想跟著一起去碼頭轉(zhuǎn)一轉(zhuǎn)，趁機看一看情況，被酒井老師攔住了。

酒井老師說：“女生們都不要去。燕姬，你也不要去，那些士兵不像你以前見過的男人，他們都是惡魔。”

祝玉燕很驚訝，酒井老師這個日本人卻好像對日本兵沒有好感。

酒井老師拉著她的手輕聲說：“不要去。任何一個國家的士兵，哪怕對著自己的國民，也不會是無害的老虎，你很像日本女學(xué)生，可那也不能保護你?！?/p>

酒井老師害怕女學(xué)生偷偷跑去碼頭，特意在課堂上講了好幾個花娘的故事。

花娘不是藝伎，她們就是被父母或丈夫賣進去的，住在欄桿里的妓-女。

酒井老師：“我就住在花街后面，等到軍隊集結(jié)快要出發(fā)的時候，士兵們會排著長長的隊伍來花街，那隊伍像河一樣長，他們會排到清晨才散去?！?/p>

“所有的妓-女都要不停的接客，她們逃不掉也躲不開，非常痛苦?！本凭蠋煋u搖頭，嘆了口氣。

甚至連妓院的老板也不敢得罪這些士兵，不敢不開門，哪怕老板心疼花娘，擔(dān)心她們接客太多受傷，也不敢把這些士兵趕走。

酒井老師說：“不管是年輕的妓-女，還是年紀(jì)大的妓-女，她們都沒辦法躲開。那段時間的夜晚會格外的漫長。”

戰(zhàn)爭會把人變成野獸，變成瘋子。

酒井老師再三警告：“不要去碼頭，不要去那些士兵聚集的地方?！?/p>

最后是由日本男學(xué)生去了幾次碼頭才買回了他們要的魚。

這些魚一點都沒有浪費。

魚肉被剃下來做魚糕，內(nèi)臟被做成了腌菜，魚頭、魚尾、魚骨被炸成了天婦羅，裝飾在盤子里，好像是一道了不起的大菜，當(dāng)天吃飯的老師們都很高興。

新年的大餐就是清湯面條，加蔥花，加年糕，加魚糕。

日本學(xué)生和老師非說面條湯是高湯，她是不明白為什么加了醬油和海帶的湯就能叫高湯了。

總之，日本人很滿意堆得滿滿的面碗，認(rèn)為這一餐很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