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濃眉中年人從白襯衫青年手里接過香煙時還在朝他這邊打量,蕭良朝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白襯衫青年坐進副駕駛,轉(zhuǎn)回頭見濃眉中年人盯著漸漸遠去的公交車,笑著問道:“唐書記,在看什么?”
“那個小伙子長得很精神啊,剛才外面那么大動靜,都能耐著性子不跑出來看熱鬧,有點意思?!敝心耆讼氲侥莻€小伙子坐上公交車竟然一點都不露怯,還朝他微笑示意,忍不住搖頭笑道。
駕駛員后面的還坐著頭發(fā)花白的削瘦老者,正凝神盯著公交車看,似乎沒有聽到白襯衫青年跟中年人的對話。
青年問道:“我們要不要追上去?這次下來沒想到云社情況這么復(fù)雜。這個人藏在小店里不露面,說不定跟那兩個小混混是一伙的?!?/p>
“……沒憑沒據(jù)的事情,追上去做什么?”老者這時候才回過神來,阻止白襯衫青年多事。
中年人也沒有叫司機追上去的意思。
就算猜到那個青年很可能跟兩個小混混是一伙的,追上去能干什么,耍一下自己縣委書記的威風(fēng)?
其實隋婧將兩個小混混揪去鎮(zhèn)派出所,也沒有辦法嚴肅處理的,說不定到派出所放了人,還會被投訴暴力執(zhí)法。
現(xiàn)在沒有鬧出事來,還是隋婧的長相發(fā)揮了作用。
換作其他警察,在沒有充足證據(jù)下,當(dāng)街出手收拾兩個小混混試試看?
十幾號村民早就圍上去嚷嚷警察打人了。
中年人跟削瘦老者誠懇的道歉道:“我剛到獅山工作才三四個月,對基層情況確實也不了解,成天就被各種會議纏住無法脫身,很多工作都沒能深入開展,是我的失職啊。我們現(xiàn)在就去鎮(zhèn)上?”
削瘦老者也無意將他在山里遇到的事告訴地方,笑道:“別。我們?nèi)ユ?zhèn)上,叫小婧看到我這個老頭子偷偷摸摸到獅山來,自己爬個山還崴了腳,叫她笑話我是個沒用的老頭子?再一個,小婧從小個性就強,不喜歡別人干涉她的事,甚至反感。我現(xiàn)在跑過去,說她是我隋覺民的外孫女,誰都不許欺負她,她以后要是翅膀長不硬,可不都得將責(zé)任推到我頭上來?我這次到獅山來,純粹是故地重游,不是來指指點點的;現(xiàn)在基層各種問題,也不是我一個退休好幾年的老頭子指指點點就能解決好的。”
“這個案子看似簡單,但隋婧才剛剛介入調(diào)查,就遇到干擾,應(yīng)該是有隱情,”中年人說道,“我們既然看到了,袖手不管也不合適嘛。要不,我直接打個電話到公安局問一下?”
削瘦老者很是淡定的說道:“這個案子不用急著干涉,我們就看看小婧這個初生牛犢不畏虎的小卒子,能將這個案子拱到哪一步。你正好也借機看看鄉(xiāng)鎮(zhèn)基層的阻力有多大。還有啊,叫小婧頭鐵吃些苦頭是有好處的,這也是當(dāng)初沒有想著將她硬摁在省里的初衷?!?/p>
“唐書記,我們真就回縣里?”白襯衫青年遲疑的問中年人。
“我知道隋老的意思了,我們先回去,云社這邊有什么情況,我會隨時關(guān)注著,只要不捅出兜不住的大簍子,就不插手,”中年人吩咐過白襯衫青年,又問老人,“隋老打算在獅山住幾天?”
“先等小婧手頭這個案子有初步結(jié)論再說,總不能連自家外孫女都不見一面就溜啊,獅山也挺有意思了,值得多住幾天,”老人笑道,“不過,你們不用管我,也千萬別告訴市里,不得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