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從云社回市里只有十一二公里,但回市區(qū)的公交車最晚一班七點半稍過點,就要從文化站大樓前經(jīng)過。
接下來就算相對要輕松一些,蕭良也很難在七點半之前,結(jié)束掉一天的工作。
他現(xiàn)在還沒有時間去考一下駕照,有限的資金也不想消耗在購車上;更主要他內(nèi)心深處極其排斥花二十萬買一輛桑塔納或捷達。
此外,宿云生物雖然跟接待站簽了住宿協(xié)議,但接待站的客房都是背陰朝北,九四年又沒有想到要給每間客房都裝上空調(diào)——蕭良想要生活稍稍安適點,最好的辦法就在鎮(zhèn)上租棟稍微像樣子的小院子,除了方便他跟他哥等人留宿外,也可以作為日常接待或召開管理層會議的場合。
張斐麗既然是行政綜合部經(jīng)理,這事自然得交給她去做。
…………
…………
“操你娘,十天前你他媽到底怎么說的?”
周斌推開包廂的門,看到張銘將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摟在懷里,一把將那個女人拉開,指著張銘的鼻子就罵,
“就你帶來的破消息,害得我爸跟范鎮(zhèn)長,在姓蕭的小桿子面前丟那么大臉!你byd到底站哪邊的?你是不是小桿子派的臥底,故意跑來惡心我們的?”
周斌剛剛接到他老子周健齊的電話,他現(xiàn)在一肚子怒火發(fā)泄不出來,恨不得一腳將竟然這時候還有臉摟著女孩子扣裙底的張銘踹翻在地。
“周斌,”袁桐喝止住要動手周斌,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指從張銘鼻子前拿開,不悅的說道,“別喝了點酒,就鬧事!”
袁桐作為周康元的秘書,看似也要接受縣政府辦主任、周斌他媽梁愛珍的領(lǐng)導(dǎo),但周斌知道在縣長周康元心目里,袁桐的分量絕對不會比他媽稍低——他還真不敢在袁桐面前發(fā)脾氣。
“我他媽都快氣糊涂了!”周斌一屁股坐沙發(fā)上,心煩意亂的將身邊的女人推開,說道,“十天前張銘這逼嘴吹噓說我們一定可以整垮那小桿子,結(jié)果十天過去了,人家耀武揚威活得更滋潤,誰受得了這口氣?”
“合轍這世界就只該你風光,人家就不能踩到一兩次狗屎運了,做什么事這么快就沒有耐心,怎么成?”
袁桐瞪了周斌一眼,說道,
“這事肖總剛剛分析過了,就是湊巧趕上國慶周,‘腦健靈’銷售突然爆量,讓他們緩了一口氣。我知道你見不得那孫子小人得志,心里急,但你也不能將氣往自家兄弟身上撒,是不是?實在不行,你拉個女的進廁所泄泄火去。這才哪到哪啊,就不耐煩啊?”
“得,是我急躁了,”周斌語氣進一步軟下來,但心里總就不甘心,側(cè)過身子問肖裕軍,“肖總,你在獅山不是認識不少道上的人嘛,有沒有可能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
肖裕軍瞥了一眼坐旁邊的樂宥、袁桐。
樂宥一臉無所謂的蹺著二郎腿,搖晃手里的紅酒杯,似乎整件事都跟他沒關(guān)系,而袁桐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肖裕軍瞬間明白過來,不管他們做什么,都跟樂宥他無關(guān);出了什么事,也不要想能拖樂宥下水,但袁桐這一刻則明顯對周斌不滿起來了。
肖裕軍心想周斌還真是一個不成事的廢物,也不想想袁桐這家世擺在那里,他自己又有志在仕途上發(fā)展,會因為暫時收拾不了一個小角色,就輕易跟著他們玩道上的那種手段?
肖裕軍臉皮子微顫著,跟周斌笑道:“我哪認識道上的人?。吭僬f我現(xiàn)在是取保候?qū)彸鰜硗笟?,敢有什么輕舉妄動,袁文海第一個會將我逮進去,你還是讓我在外面多快活兩天吧?!?/p>
肖裕軍肯定不想跟周斌這種廢物有太深的接觸,一點城府都沒有,但周斌剛才的話還是提醒到了他——他取保候?qū)徠陂g,肯定不能親自動手,也不宜在有汪興民、袁文海眼鼻子底下搞什么事,但未必沒有其他殺雞駭猴的手段。
再說了,真正害他在云社顏面盡失的人是誰?
倘若他以后還想在云社鎮(zhèn)上露面,最先要收拾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