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燙傷了?聽了這話,姜堯忙撿起這銅鏡仔仔細細地又看了一遍,終于看到了縫隙里與銅鏡顏色幾乎混為一體的血跡問:“他當時拿是怎么樣的?”豆丁擺了一個沉思的姿勢,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回憶道:“村長爺爺把手伸進鏡子里,就燙傷了。
”姜堯聽了這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并不確定可不可信,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咬破指尖將血涂了上去。
吸了血的銅鏡看起來并無差別,只是姜堯將手撫上鏡面的時候手指竟仿佛沒有阻礙一般伸了進去,摸到了自己的臉。
這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她的手感覺自己在摸臉,她的臉感覺自己在被人摸,可二者中間并沒有任何聯(lián)系,仿佛是有看不到的人在學著她鏡子里手的樣子摸她。
姜堯在腦子里還原了一下村長被燙傷的過程——大概是因為當時他試圖拿供桌上的東西,卻被陣法削傷了手,又將手上的血涂到了當時正對著銅盆的鏡子上,陰差陽錯間將手伸進了鏡面,摸到了銅盆里。
電光火石間,姜堯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離遠幾步,將鏡面對準供桌,將手伸進去。
鏡面反射下,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陣法整個反轉,失去原有的功能,姜堯成功抓住了那塊被包裹的東西。
她把東西牢牢抓在手里,向外拉去。
看起來小小一塊的物品在她手里卻仿佛重若千斤,她用盡全身力氣也不過移動分毫。
突然,一縷黑煙從密室門的縫隙中鉆了進來,燒焦的糊味進入姜堯的鼻腔,不等姜堯反應,外間童子尖銳的哭嚎聲就響了起來,像針一樣扎入姜堯的耳膜。
姜堯渾身一陣,冷汗瞬間冒了出來,她緊咬牙關,抵抗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
蔣正為了這東西居然狗急跳墻地燒廟,定然是事件關鍵。
幾個小鬼也紛紛現(xiàn)出身形,把小手伸進銅鏡,搭在姜堯的手上為她增加助力。
室內(nèi)的溫度越來越高,烈火舔舐木頭的噼啪聲縈繞在姜堯耳邊,可她現(xiàn)在無暇顧及——那東西已經(jīng)有一半露在鏡子外面只差最后一點。
伴隨著一聲巨響,密室的門塌了一半,火燒了進來。
姜堯眉頭緊蹙,額頭上的青筋都顯出了形狀,終于在最后一刻拿出了那東西,強大的慣性將他們彈出,姜堯后背重重砸在墻上。
她咳出一口血,用手背抹了把嘴,直奔密室門而去,可惜只差半步的時候密室門整個坍塌,唯一的出口被堵住,她被困在了里面。
滾滾濃煙中她幾乎看不清腳下的路,絕望感在這個狹窄的空間中蔓延,姜堯自暴自棄地席地而坐,扯開黑布露出了里面的物品——是一塊無字木牌。
她故技重施,將嘴角的血抹在了那塊木牌上。
毫無反應。
蔣正如此細致保存的東西說不定能保命的幻想徹底破裂,姜堯不再掙扎,躺在地上跟幾個小鬼交代起了后事:“我這下活不了了,你們要是不急著投胎就等等我,咳咳咳……”她逐漸呼吸不暢,肺里被滾燙的濃煙堵滿,劇烈咳嗽起來,眼前一陣陣地發(fā)黑,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飄離肉身。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聲音從屋頂響起,姜堯猛地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