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一直都心緒不寧?”阿云側頭看了他一眼,想起今日在湖心島一事,不知為何,心頭有些不安。
“某,亦是藏劍之人?!蹦莻€聲音清冷依舊,卻帶著一絲無端端的寥落,如雪落空庭,聽得人莫名哀傷。
“也對,門派歸屬感這種東西,確實很奇怪,沒接觸到基三以前,我從來都沒有那么強烈的代入感的?!卑⒃粕斐鍪秩?,一片燈光灑落在她掌心,她再慢慢的握緊,“我想,你應該也經歷過一段故事,或者,認識那么一些人吧?”
二少沒有說話,只是周身的氣息,似乎更冷,更寂寥了些。
阿云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繼續(xù)說:“其實,我們兩個都是一樣的人,我們不是npc,所以,和npc們不屬于一類人,但,我們又真真切切的活在這里,一喜一悲,早已和劇中之人息息相關,可是,我們終歸要回到屬于我們的世界的,所以,不可以入戲太深。”
“回去?”那個聲音有些低,混合在夜風里,她險些沒聽清。
“當然要回去,我們的世界,有父母,有朋友,有那么多的人都是難以割舍的,那是我們生存的現(xiàn)實,不是這個虛幻的世界?!卑⒃朴行牡陌櫭?,這個二少,似乎真的有點入戲太深了。
她可以在楓華谷做三百年的日常,也可以在南宋輾轉經年返回開元努力改變那些可能發(fā)生的悲劇,她根本不在乎時間,因為再多的時間,對她而言,也不過是現(xiàn)代的一場夢而已,人們總是傾向于讓夢境完美,可沒有人,會把夢當做現(xiàn)實的人生。
她割舍不掉天策府眾人的兄弟姐妹之情,忘不了天策滅門的慘痛,但并不意味著,她會把那些真的當做現(xiàn)實,因為無論是曹雪陽還是朱劍秋,他們,都只是npc罷了,她有家人,有屬于自己的生活,在做完了這一切所謂“系統(tǒng)”發(fā)布給她的任務,她是要回去的。
“當然,在回去之前,我們要把我們該做的事情做好,所以說,營救葉神煩的那兩個曾曾曾曾曾孫還是必須的,你不必擔心?!卑⒃埔娝淮鹪挶阄⑽⒁恍Γ盟撇幌肜^續(xù)談這個略沉重的話題,心里卻尋思著一定要找機會說服這個已經“入魔”的二少,別那么一門心思的沉迷游戲。
“哦,對了二少,話說,你的真名是什么?”好歹一起玩耍過,以后回到現(xiàn)實說不定能再見,有這么一段共同的回憶,也是不錯的。
“葉某,不曾欺瞞過姑娘?!逼降穆暰€,似乎那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葉英么?
這下輪到阿云沉默了,她想了想,覺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畢竟葉英這個名字也不是什么很生僻的存在,沒誰規(guī)定一般人不可以叫這個名兒,可是,想想一只黃雞叫這個名字,怎么還是覺得有點古怪呢。
“看來,你和藏劍山莊真的是很有緣分吶?!彼χ鴵u搖頭,只能得到這樣的結論,忽又想到什么,問道:“這么說,你不是莊花的腦殘粉?”
玄劍沒有回答她。
她就說么,這個二少一點都不二,怎么就成了莊花那愛告黑狀的家伙的腦殘粉了呢?不過……阿云摸摸下巴,眼珠子一轉,咳了咳道:“既然這樣,我以后不叫你二少了,叫你阿英,可好?”
yy一下莊花那個小氣鬼變成一把劍么,還是挺好玩的。
玄劍周身的氣流仿佛停滯了,大概過了一分多鐘的樣子,那個聲音才再次響起,語調輕緩,帶著一絲不明的意味:“阿云姑娘,當真要如此?”
“如此如此,當然如此!”她摸摸下巴,“以后你就叫我阿云吧,曹姐姐也是這樣叫我的?!?/p>
于是乎,阿云姑娘失去了最后一個可以知道葉大莊主身份的機會,從此走在了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