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氣得渾身發(fā)抖:“你……你天天把離婚掛在嘴邊,我看你離了婚能去哪里!回鄉(xiāng)下種地嗎?我告訴你,到時(shí)候我可不會(huì)管你死活!”
秦夫人也跟著冷笑連連,眼神里滿是得意:“聽到了嗎,沈舒?別總以為自己多了不起,真把自己當(dāng)盤菜了。離開了秦家這棵大樹,你什么都不是?!?/p>
沈舒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她們說的是別人的事。
“我的事,我自己會(huì)處理。至于去哪兒,總歸有地方去的,就不勞您二位操心了。”
她說完,轉(zhuǎn)身上樓。
就在這時(shí),一直低著頭的沈如枝突然捂住嘴。
“嘔……”
沈母立刻慌了神,也顧不上再跟沈舒置氣,連忙扶住沈如枝,焦急地問道:“如枝,如枝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秦夫人也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關(guān)切。
沈如枝什么都沒吐出來,嘴唇發(fā)白,有氣無力地說,“可能是吃錯(cuò)東西了,有點(diǎn)難受,身上也沒力氣?!?/p>
秦母連忙對著旁邊的傭人喊道,“快,快去叫家庭醫(yī)生來看看!快點(diǎn)!”
客廳里頓時(shí)一陣手忙腳亂,傭人們匆匆忙忙地去打電話。
沈舒沒再停留,徑直朝著秦老爺子的房間走去。
她輕輕推開那扇虛掩的房門。
房間里光線有些暗,厚重的窗簾只拉開了一條縫隙。
濃重的藥味混雜著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讓沈舒的心不由得一沉再沉。
秦老爺子靜靜地躺著,雙目緊閉,臉色蠟黃干癟,嘴唇也毫無血色,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胸口的起伏。
這才幾天不見,他仿佛又蒼老憔悴了許多。
沈舒只覺得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喉嚨也哽得難受。
若說結(jié)婚給她帶來的唯一幸運(yùn),便是能認(rèn)識(shí)秦老爺子。
在她婚后幾次想要求死的時(shí)候,給她幫助和安慰,讓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爺爺?”
“小……小舒……你來了……”他的聲音嘶啞干澀,每個(gè)字都說得極為艱難。
沈舒勉強(qiáng)擠出一絲哭笑。
她靜靜地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握住他枯瘦冰涼、布滿皺紋的手。
“小舒啊……”秦老爺子喘了口氣,渾濁的眼睛里忽然泛起一層水光,“爺爺……爺爺怕是……不行了……”
“您別這么說,您一定會(huì)好起來的,會(huì)長命百歲的?!?/p>
沈舒眼淚終于還是不爭氣地大顆大顆掉了下來,她不知怎么,才幾日不見,他便瘦成這副骷顱樣。
老爺子虛弱地?fù)u了搖頭:“小舒,我給你的股份,你保管好了,千萬……千萬不能……不能落到外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