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鳶,”她實在忍不住了,“你有完沒完?!”
許鳶眼底噙著淚水,嘶啞地控訴:“你怎么能這樣對我?。∧阒牢业哪槨摇业囊惠呑?,都被你毀了,你怎么還能這樣沒事人一樣生活?”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么樣?”顧煙冷笑,“你這都是咎由自取,難道是我讓你找人來綁架我的嗎?現(xiàn)在你被毀容,難不成我這個被你差點害死的人還得給自己臉上來一刀給你賠罪嗎?許鳶,你醒醒吧,這個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
許鳶呆愣著,她覺得顧煙非常無恥,怎么能這樣說呢?
她都這么慘了,顧煙居然還說她是活該。
顧煙罵完,不愿再糾纏,正要轉身走,又被許鳶拉住。
許鳶只想著反擊,腦中電光火石地閃過路妍的話,脫口而出:“我一點也不后悔找人綁架你,誰讓你從我身邊搶走十一!那兩個男人只是把你打成不孕,我還覺得太輕了,他們應該打死你的!”
顧煙正要甩開她的動作停住了,“你說……什么?”
路邊已經有行人投來看熱鬧的目光,可是許鳶都顧不得了,她現(xiàn)在只想發(fā)泄,她咬咬牙,“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對,我的臉是毀掉了,但我還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不像你,你這輩子很可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都這樣了,你還要死纏著十一嗎?你以為十一家里會接受你這樣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顧煙有些回不過神,“生不出孩子……你說誰?”
許鳶忽然意識到,顧煙自己居然不知道。
她愣了幾秒,突然笑出了聲:“十一沒有告訴你是嗎?哈哈哈哈……”
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顧煙,你被姓陳的打成了瘢痕性子宮,以后很難懷孕,別說十一早晚會因為這個不要你,以后也不會有男人肯娶你!”
她被毀了容,那她就毀了顧煙的臉!
顧煙沒有說話,許鳶的那些話還在她腦中來回反復。
許鳶在說什么?她覺得可笑,什么她不能生孩子……
許鳶抓著她的手,還在大喊大叫,但是后面的話她聽得非常模糊,她恍然之間想起,那段日子住院,她沒有看過自己的病歷。
每一次醫(yī)生過來交流,要么是江時羿和醫(yī)生談,要么就是看護和醫(yī)生談。
她自己其實不是沒有問過,但是醫(yī)生都告訴她休養(yǎng)好就沒大礙。
后來,她還復查過,每一次都是江時羿陪著她去的。
她覺得許鳶的話很荒唐,然而,她的背脊有寒意侵襲上來。
萬一呢?
萬一許鳶說的是真的呢?
陽光下的馬路邊,她耳邊的車聲人聲也變得模糊而遙遠,她有些頭重腳輕的不真實感。
她想,不會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可是她又想起,受傷的那一夜,她在馬路上看到自己身下全是血。
許鳶還在笑,“你想不到吧?你的下場沒有比我好多少,你以為江家會要你這么個生不出孩子的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