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羿垂著眼,“嗯”了一聲,“我知道?!?/p>
“你能好好對小煙,我就放心了,”奶奶又道:“你爸那個性子,說不準(zhǔn)還會為難小煙,你一定要保護(hù)好她,這樣我也能走得安心?!?/p>
江時羿心口一緊,“奶奶,您說什么呢。”
奶奶笑了笑,“人早晚有這一天的,下次要是再有醫(yī)生問搶救什么的,你們可別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了?!?/p>
他喉嚨有些哽,“奶奶……”
“唉,我只有一個遺憾,”奶奶說:“沒看到你和小煙有個孩子,真是可惜?!?/p>
他不知道要說什么,顧煙遲遲不能懷孕,都是因為那次受傷,而她受傷是他間接導(dǎo)致的。
這一瞬,愧疚和悔恨,幾乎要將他淹沒。
電話掛斷之后,兩個人都長久地沉默著。
江時羿身心俱疲,閉眼假寐,而顧煙,只有在必要的時候會起身按呼叫鈴叫護(hù)士過來換藥。
輸液結(jié)束,已經(jīng)是午后。
兩人從醫(yī)院出來,顧煙遲疑了下,問:“我回去給你做飯,然后送到公司可以嗎?”
他看了一眼手表,都已經(jīng)快兩點(diǎn)了,他說:“算了,晚上我回家吃。”
兩人朝著停車場走去,顧煙欲言又止好半天,看他沒有主動提的意思,她還是不得不開口:“你……能不能今天就和銀行還有債券公司那邊說一下???”
做散戶理財,每個交易日都很重要,富恒現(xiàn)在必須得盡快讓渠道歸位才能保障所有業(yè)務(wù)順利運(yùn)營。
江時羿沒有看她,“我一會兒回公司會打電話給他們?!?/p>
直到聽到這句話,顧煙心底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神經(jīng)松懈下來,她就感到雙腿有些發(fā)軟,像是巨大的情緒消耗過度之后的那種感覺,她勉強(qiáng)撐著精神道:“何助理送你去公司,我就不去了,我打車回家吧,晚上你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都行?!彼呀?jīng)拉開車門,又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起什么來,“既然耳朵沒問題,回頭去考個駕照吧?!?/p>
他說完就上了車。
顧煙打車回家時,腦子里總是他最后那個眼神。
她想起,其實她騙了他耳朵的事這么多年,他最后也沒怎么為難她。
她懷疑,他是將所有對她的不滿和怨氣都發(fā)泄在裴斯年身上了。
這一晚,江時羿果然像從前一樣,按時回到家。
飯桌上擺好豐盛的飯菜,顧煙特意做了他最喜歡的冬瓜排骨湯。
只是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到底不如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