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怎會離得天南府,入這蠻荒海外來?妾身少時亦曾在東川修行,不妨入素衣山門內(nèi)同參一番,好讓我等一盡地主之誼?”
這女冠為顏姓,橫袖微抬,便朝那城中指去,未多時,又有一道法脈令牌送到了黎卿掌心來。
此行也不為別的,便是五方仙門-內(nèi)景煉神支脈的素衣道對一元炁道-煉氣士的邀請。
素衣道脈令牌,約莫為半個巴掌大小,以九華靈金鑄造,上篆有中天太一神宮金闕之相,四周皆為云紋紫箓,甚至有隱隱有了不得的法意縈繞。
海外列國-素衣道令。
贈令而歸,且引門人相請,這是五方仙門歷來的規(guī)矩,是極為正式的禮節(jié),這代表著素衣道對天南觀的敬意!
那女冠稽首贈令,下一瞬便擁著兩名素衣門人離去。
“妾身這便入山門請駕,不時便有輿輦來迎,還望道兄稍待片刻!”
下一刻,那女冠卷起門人卻以一縷青瀅劍光直沖天邊而去。
徒留莊中眾人在此刻面面相覷。
這素衣道不是來打秋風(fēng)的嗎?怎么這般有頭無尾了?
而諸多不明就里的道人,還直道是那素衣道女冠看中這位黎君,要邀他芙蓉帳里春宵暖、肉身布道話陰陽呢!
一道道炙熱且狹促的目光投來,那嬉笑之舉直教黎卿心頭無語。
黎卿可沒有他們那般單純,曾與東川府修行的太一門人,一身清盈的降真神光,劍氣沖霄鋒芒不遜紫府,便是在天南觀都是坐望真?zhèn)鞯娜宋?,且做什么春秋大夢呢?/p>
那素衣門人在世家門幃肉身布道的言論,黎卿倒也是能知曉緣故。
無外乎門下有些個道途難進(jìn)、但長袖擅舞的女冠,又有身后的背景與凡俗奢望的法術(shù)傍身,她等能以特殊手段為道觀掌馭諸多高門的嫡子嫡女,為素衣觀在這方國度攛取巨大的利益,換取自身更為崇高的地位與資糧。
正途、偏門皆是道,同人未必同命,也不過都是為自己尋一條路罷了……
倒是那素衣道竟與東川望海的太一仙門有著如此親近的關(guān)系,他們是想做什么?另立分支,或是有其他的謀劃呢?
未料到自己這天南道徒的身份居然在海外也能有新的結(jié)識,黎卿眼神只游離了一瞬,倒也不想為天南觀丟了顏面,下一刻便是大袖一甩,將那素衣道令一拋。
元炁剛剛打落其中,便見那道令上氤氳法意化作了一捧素色的云袖,正朝著那元心島、素衣觀的山門飄搖。
尊觀相邀,若坐等那十里長迎卻是未免有些托大了。
黎卿袖中猖篾表文一彈,五方猖兵便抬起那座花紙陰轎來,只聞得清脆的鈴聲蕩漾,那紙猖抬輦,應(yīng)生而動,卻似是往生冥道,五鬼挪移,橫穿莊園,隱隱綽綽的便往那素衣道去。
甲猖在前,行猖環(huán)輦,飛猖于花紙轎前開路,玲瓏身影正無聲地駐足在輿輦的五帝簾幕前,伴隨著【叮鈴鈴】的銅鈴聲,十?dāng)?shù)息的時間就出了莊園而去,直令這莊中諸道奇異非常。
然,唯有那兩名練氣上品的豪俠散修,卻是愈發(fā)忌憚地望著那道身影。
一身元炁刀槍不入,掣令便能調(diào)動紙猖兵馬,有龍種護(hù)道,此刻又顯露出這般的花轎重器……
這位黎君的袖中仿佛無底洞般,總是能從中不斷地掏出新的東西來,甚至一道比一道要驚人。
而且,那是人皮猖吧?冥器花紙轎吧?這位南國道人手上顯露出的功夫可不像他自稱的那般純潔不諳世事???倒更像是大觀強(qiáng)人!
也難怪兩位船尊對他又是欣賞、又是忌憚,船尊一離,恐怕真沒人擋得住他“奪船”而去。
“天南觀,素衣道?看來等老爺回來,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