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映晚思索片刻,快步與連翹并行,側(cè)頭問道:“連翹姐姐,方才幼枝說錯了什么嗎?怎么一直跪著?”
連翹這才賞了她一個眼神,似有些狐疑:“你真不懂還是套我話呢?”
陳映晚知道對付連翹這樣的人,一味裝傻沒用,畢竟是在老夫人身邊伺候多年的大丫鬟,真傻還是假傻,連翹是能看出來的。
陳映晚佯作思索道:“我自然知道幼枝和馬嬤嬤的意思,可幼枝年紀(jì)確實合適,家世又清白,二爺身邊如今沒有一個稱心的人,老夫人為何不愿意讓幼枝過去伺候呢?”
連翹掃了一眼陳映晚的神色,見她似乎真的不理解其中關(guān)竅,垂眸頓了頓,這才解釋道:“幼枝是合適,老夫人也是愿意的,可二爺未必愿意。”
“你來的日子短,不知道我們府里兩位爺,一個比一個執(zhí)拗。”
“……就拿咱們府上大爺說,沒有那事之前,也是有好幾家官宦人家早早上門商量親事,可還沒等定親,大爺就……”
“總之從那以后,大爺就深居簡出,身邊只留一個從小長大的伴讀墨安伺候,就連院子里的灑掃,做完了活計都要立刻離開院子,不準(zhǔn)停留?!?/p>
“如今大爺十九歲了,老夫人跟大爺提過幾次,可都被大爺拒絕了。無論是通房還是納妾,一件事都沒成,更別提娶親了。”
陳映晚不解:“這是大爺?shù)氖?,和二爺有什么關(guān)系?”
連翹搖搖頭,頗有些無奈道:“你又不知道了,二爺小時候是跟著大爺一同長大的,處處將大爺視作標(biāo)榜,大爺做什么他就跟著做什么,大爺配了幾個小廝,他就也要配幾個?!?/p>
“之前二老爺和二夫人在的時候,二爺院里還有幾個丫鬟伺候。后來二老爺去了邊疆,二爺就學(xué)足了大爺,把院里的丫鬟也趕出去了,還說大爺不娶妻納妾,那他也不干……好像是什么光耀的事情一般?!?/p>
“所以老夫人就算想給二爺塞丫鬟,只怕二爺又鬧起來……”說著,連翹仿佛想起了什么十分難忘的記憶,嘆了口氣。
“你是沒見過二爺吵鬧起來是什么陣仗,今年老夫人身體不太好,二爺才收斂了許多?!?/p>
“不過這都是次要,老夫人最不高興的還是馬嬤嬤太急功近利了?!?/p>
連翹說到這兒便不再繼續(xù)。
身為大丫鬟,她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告訴陳映晚自己是怎么揣測主子的心意的,不然叫別人聽去還了得。
將陳映晚送出院子,連翹便停住了腳步。
“多謝連翹姐姐相送?!?/p>
連翹扯了扯嘴角,揚起了一個極淡的笑,便轉(zhuǎn)身回去了。
陳映晚往外走著,忽然聽到身邊的樹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陳映晚警覺起來,加快了步伐,卻不料那聲音更近了。
就在陳映晚快要跑起來的時候,那聲音出現(xiàn)在了她身后:“你跑什么!”
陳映晚猛地回過頭,看清了人,才捂著心口喘氣道:“你嚇?biāo)廊肆?!?/p>
陸明煦有點心虛地摸了摸腦袋,看到陳映晚被嚇到的樣子又忍不住勾起嘴角。
“我在這兒等你半天了,你怎么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