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煦聽了禮棋的話,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看向陳映晚一邊平復(fù)著呼吸一邊解釋道:“一個月前我和好友騎馬出城玩,路上碰到宿榮和他那幾個狗腿子,言語不合吵了起來?!?/p>
“宿榮朝我扔東西……于是我沒忍住?!?/p>
陳映晚眨了眨眼:“沒忍住……二爺做什么了?”
陸明煦偏過頭,禮棋代為答道:“少爺沖上去把宿榮從馬上拽下來,揍了一頓,宿榮被打得鼻青臉腫?!?/p>
“后來宿家二老爺來替兒子討說法,老夫人因此罵了二爺一頓……”
“還有我大哥,他竟然不向著我?!标懨黛忝蛄嗣蜃齑?,顯然對陸殷辭那天的反應(yīng)很不滿意。
“明明是宿榮先動手扔東西的,還對我們侯府大放厥詞,我教訓一下他怎么了?我現(xiàn)在只后悔沒有一狠心將他雙腿打折,不然他今日也不會有機會做出這等惡心下流的勾當!”
陳映晚頓了頓,決定先放下自己的恩怨,溫聲安撫道:“二爺先別急,既然有前車之鑒,咱們就先別動手了?!?/p>
“我知道二爺很想去邊疆探望老爺夫人,若你真因為一個宿榮被迫留下來,那他”
陸明煦望著陳映晚,知道她是在關(guān)心自己,心里卻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憋悶。
他知道許多人都說他投生得好,在侯府出生,父母恩愛,他又是獨子,從小錦衣玉食、眾星拱月般長大,真是羨煞旁人。
他小時候也曾矜傲過,覺著自己無所不能。
可他伴隨著長大,也越發(fā)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帶來的并不只是好處。
他想做的事不能做,想靠近的人卻要保持距離,竟是這般束手束腳。
如今,他連陳映晚也無法護周全,他還能做什么?
所謂侯府二爺,不過是名聲好聽一些罷了,實則德不配位。
他若像大哥那樣深謀遠慮,祖母也不會這么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出門闖蕩;或者他若像祖父和大伯那樣驍勇善戰(zhàn),也可守衛(wèi)一方,替侯府爭光。
可他沒有一點值得夸耀的,成天游手好閑消磨日子,和宿榮那樣的人又有什么兩樣?
陸明煦逐漸消沉下來。
然而在抬眸看到陳映晚略帶擔憂目光的一瞬間,他心里卻又升起一股力量——至少他要護住陳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