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殷辭本不信命,直到自己雙腿殘疾,印證了道士的話并不是全然謊言。
陸殷辭看到陳映晚略顯復雜的眼神,輕笑道:“所以我才說明煦會沒事,那道士是有些厲害的?!?/p>
陳映晚還是沒說話。
陸殷辭挑眉:“你要我一個病患來安慰你?我早就接受事實了,你也不必為我傷感。”
陳映晚才不信陸殷辭說的話。
“行了,推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好幾日沒出過門了。”
陳映晚道:“大少爺從前不是不喜歡出門嗎?”
在侯府近兩年,她就沒見過陸殷辭出過幾次門。
“之前不喜歡,眼下不是到這兒了嗎?”
陳映晚啞然,她還以為陸殷辭上次說喜歡這里只是隨口客套的,沒想到竟有幾分真心。
兩人又來到了小溪旁,冬雪消融,溪邊率先長出了惹人喜愛的綠意,與上次來時的感覺又不一樣了。
如今懷州官宦人家大多都已經(jīng)知道陸家二房的遭遇,他們以為陸殷辭這個殘廢會崩潰絕望,像當年得知爹娘戰(zhàn)死沙場時一樣一蹶不振。
然而如今的陸殷辭卻在山野間小溪邊,依舊神色淡然。
年過二十的陸殷辭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會被不幸輕易打倒的孩子了。
痛苦最促人成長。
悲傷只能將他暫且擊倒,他早已懂得重新爬起來保護家人。
“當然除了道士的話,我也做了我最大的努力?!标懸筠o忽然開口。
“但結(jié)果并非我能控制的,所以我不能告訴你?!?/p>
換句話說,他不想讓陳映晚空歡喜一場。
陳映晚明白,陸殷辭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他如今這般冷靜,一定早就做了準備。
這是陳映晚在今早昏睡前料想到的。
她縱有系統(tǒng),遠隔千里之外也沒辦法幫得上明煦,唯一能起到作用的只有陸殷辭。
陸殷辭為了不讓老夫人擔心,寧可逼自己強撐著去請安,這樣為家人著想的陸殷辭絕對不可能放任弟弟生死未卜。
陳映晚能想到的,就是陸殷辭已經(jīng)盡了最大的努力提前做打算,眼下雖然出現(xiàn)了這樣那樣的意外,但也不至于束手無策。
千里之外,自有他人替陸殷辭運作。
“至于你和明煦的事……之前是我太過執(zhí)拗。身為兄長,我不得不為弟弟多做打算,他畢竟才十幾歲,我和祖母從未給他太多壓力,只是希望他能安安穩(wěn)穩(wěn)做一輩子的富家公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