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你嚷著要佑景考科舉、學這個學那個的?!?/p>
“現(xiàn)在若因為宿三爺從中作梗導致佑景過不了府試,佑景從以后失去信心……你也得負一個幫兇的責任!”
若真是佑景能力不行也就算了,陳映晚愿意讓他學點別的謀生手段,只要平安快樂就好。
可若是佑景明明可以,卻因為監(jiān)考官的原因……
陳映晚又該怎么向他解釋這些?
“你先別急嘛,說不定到時候有更好的辦法呢?”
“實在不行,咱們可以借用一下外力嘛,你們這里有句話叫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你跟宿三爺說不上話,但鎮(zhèn)北侯府可以與宿家抗衡呀?!?/p>
陳映晚閉了閉眼。
也只能這樣了。
她本想著等佑景報了名、考過了縣試就從侯府離開。
現(xiàn)在看來,還得延后一些時日。
總得讓佑景過了這關再說。
陳映晚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依舊照常去侯府。
大街上過年的氣氛還未散去,侯府里獨有的清冷感卻早已驅散了年味。
偌大的侯府,只住著兩位正經主子,雖然丫鬟小廝們滿院子都是,卻也只敢踩著主子們的腳步走,無聲無息,好像一個人活出了無數(shù)個影子。
從同一條路來,從同一條路走。
這條從后院去往落桐院的路,陳映晚已經走了無數(shù)遍。
她手里拎著八角形的金絲楠木食盒,以一個平穩(wěn)的速度走在這條路上。
剪樹枝掃雪的小廝丫鬟每天早上都會和陳映晚打個照面,他們從來不會停下腳步互相了解寒暄。
只是點一下頭,微笑一下,釋放出恰到好處的善意,又繼續(xù)低下頭趕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
這樣的日子,有的人覺得麻木,有的人覺得安穩(wěn)。
陳映晚重生回來,也有三年了。
如果問她有什么感覺……
她感受到清晰的視野、低頭看看自己有力的雙手、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大口喘氣時喉嚨里不會發(fā)出難聽的鳴響。
她是如此健康,如此幸運。
她感覺很幸福。
這樣平凡沒有災禍的日子,就像春日漫山遍野的不知名小花,看慣了的時候,總是習以為常熟視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