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眾人癱坐著,胸膛劇烈起伏,貪婪地呼吸著冰冷刺骨的空氣。
疲憊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每一個人的四肢百骸。
葉凡靠在一棵光禿禿的樹干上,雪沫子從枝丫間簌簌落下,冰涼了他的脖頸。
他卻只是微微動了動,連抬手拂去的力氣都欠奉。
短暫的寂靜后,葉凡喘著粗氣,聲音沙啞地開口:
“歇會兒,咱就得合計合計咋把這家伙弄回屯子?!?/p>
眾人聞言,目光都投向不遠(yuǎn)處那龐然大物,眼神中既有興奮,也藏著一絲犯愁。
這黑瞎子少說也有三、四百斤,在這深山雪地里,可不是好對付的。
葉凡抹了把臉上的汗水與塵土,撐著地站起身。
他的腿還有些發(fā)軟,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砍幾棵小樹,扎個簡易的拖床。”
葉凡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眾人紛紛響應(yīng),各自抄起帶來的斧頭和柴刀,在附近尋覓合適的樹木。
“咔嚓!”
“咔嚓!”
清脆的砍伐聲在寂靜的雪林中回蕩,驚起幾只膽小的雪雀,撲棱棱飛向遠(yuǎn)方。
很快,幾根粗細(xì)合適的松木被砍倒,剝?nèi)ブρ荆脦淼穆槔K和獸筋草草捆扎成一個平板的架子。
雖然簡陋,卻也足夠結(jié)實。
“一、二、三,起!”
隨著葉凡一聲令下,七八個漢子同時發(fā)力,憋紅了臉,青筋在額角和脖頸上暴跳。
黑瞎子沉重的尸體紋絲不動。
“再來!”
葉凡咬緊牙關(guān),率先將肩膀抵了上去。
眾人再次合力,伴隨著一陣沉悶的哼聲,那黑瞎子終于被挪動了分毫。
又是一番艱苦的努力,黑瞎子的尸體總算被成功地抬上了簡易的拖床。
汗水浸濕了眾人的棉襖,與冰冷的空氣一接觸,便化作陣陣白汽。
拖著沉重的黑瞎子,一行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踏上了返回黑山屯的路。
來時的新奇與期待早已被疲憊與饑餓取代。
大半天的折騰,幾乎耗盡了他們所有的體力。
每個人的肚子都餓得咕咕作響,腳步也愈發(fā)沉重。
雪路難行,拖著如此重物,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