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蓁蓁看得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這屋子里塵埃遍地,他就是再不挑剔,坐下去時好歹也拍拍灰塵吧。
沉蓁蓁不敢吱聲,徑自去生了火。
衛(wèi)瑯卻耐不住,捂著腰對著屋外大雨沉聲道:“我很疼。”
他語氣毫無起伏,也不看沉蓁蓁。
要不是屋中真的沒有第叁個人,沉蓁蓁還真的聽不出來他是說給自己聽的。
所以呢?是想讓她幫忙包扎?
沉蓁蓁小心翼翼望他一眼。
“我很疼。”
席地而坐的男子再度沉聲開口,這次他還是沒看她,而是看著那躍動的火苗。
沉蓁蓁卻生生從他聲音里聽出一股別扭味道。
好吧,怕了他了,怎么說都算救過自己。
她又從神桌下摸索半天。
此處應(yīng)當還有她留下的傷藥——那還是她從前被師父責打時沉灼從山下藥鋪里買來的,也不知道對這男子的傷有沒有用。
“魏兄,你脫了衣服,我?guī)湍憧纯础!?/p>
沉蓁蓁好不容易找出那留下來的傷藥。
她還遲疑著,怕這男子不愿聽她的,又將她忽視過去。
可誰知道衛(wèi)瑯除衫脫衣,片刻之間就將自己上半身脫了個干凈。
“你還愣著干什么?”
他皺眉看向她手中傷藥,又從自己脫下來的衣衫中摸出一個瑯彩紅瓷瓶來。
“用這個?!?/p>
這理所應(yīng)當使喚別人的口氣,聽了就讓人氣得牙癢癢。
可男子腰間那不斷滲血的傷口也讓人不忍細看。
沉蓁蓁認命湊過去。
近看那道血肉模糊的傷處,一眼就讓她心口發(fā)涼,要是挨到她自己身上,怕不是早就哭喊得跟個什么似的了。
偏偏衛(wèi)瑯還特意轉(zhuǎn)過來,似乎是想讓她看得更仔細。
他一本正經(jīng)道:“用匕首捅得,很疼的?!?/p>
可你這也不像是疼得厲害的樣子啊。
沉蓁蓁接過藥瓶,心中暗道。
想是這么想,她還是摸索著給他上藥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