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兒從來沒有騎過馬,好在她眼下什么也不需要做,只在宋轍身后抓著他的衣袍就好。
難得云散,穿梭風(fēng)中,抬眼就見星辰。
“大人,我們這是要去何處?”佑兒腦袋被顛得嗡嗡響,實在忍不住才問道。
宋轍聞聲才驚覺身后的溫?zé)?,只是這短暫的失神難抵心頭大事,迎風(fēng)清醒,沉聲道:“去登州。”
登州?佑兒只覺得頭更暈了,即便晝夜兼程也得明日午時才到。
見她不說話,宋轍放緩了速度,問道:“身子不適?”
挼風(fēng)側(cè)目看去,見她神色虛弱,忙問道:“你先前從未乘過馬?”
佑兒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宋轍忙勒緊韁繩,利落下馬道:“已是后半夜了,就在此歇會兒,寅時再趕路?!?/p>
那感情好,佑兒眨了眨難為情道:“大人,奴婢腿疼得沒力氣,下不來?!?/p>
挼風(fēng)避開宋轍的視線,自顧自去樹下拴韁繩,方才伸手請人家上馬時,那般瀟灑自如,如今反倒扭捏起來了。
倒不是佑兒矯情,本來就腰酸腿疼,又騎在這馬上幾個時辰,換個鐵打的娘子也扛不住。
宋轍這是不止伸手扶著,還要親自將人緩緩從馬上抱下來。
雙手握在那柳枝似的腰間時,心頭微微顫動,竟然這般瘦弱輕淺。將佑兒放到地上那瞬,懷里的人雙腿打著顫,半點站不住。
宋轍不禁想起自己少時學(xué)騎射時,也是如此,雙腿疼了小半月才適應(yīng)。
挼風(fēng)尋處稍干爽的地,生了簇火,早就冰冷發(fā)硬的饅頭叉在樹枝上烤著,見宋轍打橫抱著佑兒過來,瞪圓雙目,不敢說話,只一個勁的往旁邊挪動位置。
“多謝大人?!庇觾罕凰无H輕手輕腳地放在了地上,她這才覺得稍微舒適了些。
宋轍也在一旁坐下,也不知是趕路太累讓人疲乏,還是夜風(fēng)拂面叫人心亂,三人坐著,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過了片刻,挼風(fēng)將有些溫?zé)岬酿z頭遞給宋轍,小心道:“大人快趁熱吃吧?!?/p>
誰知那饅頭只是經(jīng)了宋轍的手,轉(zhuǎn)瞬就被他塞到佑兒的手中。
“荒郊野外將就吃些?!彼无H道。
佑兒謝過卻并不急著吃,解開背得包袱,從里頭摸出了兩塊餅,分別遞給宋轍和挼風(fēng)。
“這是陳娘子今日剛做的梅干菜餅?!?/p>
挼風(fēng)雙眸發(fā)亮,這餅是他早上央陳娘子做的,本以為今日沒這口福了,誰知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叫自己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