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那股委屈緩了過去,這才繞回了元寶街,誰知還未到清吏司門口,就見宋轍一身紅袍官服,頭戴烏紗急匆匆?guī)е顺鰜怼?/p>
“大人?”佑兒忙上前喚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轍臉上的憂慮散去,只是仍舊冷著臉,看得她不敢與之相視,只能撇過頭打量挼風(fēng)。
“姐姐可算回來了,大人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正要去尋你哩!”
挼風(fēng)說罷努努嘴,忙給幾個衙役遞眼色,這還守著干嘛,趕緊著回避。
“大人費心了,奴婢走錯路了……”佑兒垂眸,羽睫撲閃讓宋轍心軟不已。
元寶街上人來人往,瞧著他玉面儀堂站在門口,紛紛側(cè)目瞧著這位活財神。
宋轍輕聲道了句:“先進去再說。”
初夏的濟南不算炎熱,仍舊是春風(fēng)陣陣。佑兒心頭煩悶,腳步一頓只站在窗欞處,并不隨他進公房去。
“為何不進?”宋轍站在門口回首道。
她不敢抬眸,只怕心頭那股自卑又涌上來,只能悶悶道:“奴婢還要去廚房幫工?!?/p>
以為她是怕自己責(zé)備,宋轍帶著笑意:“平日里也不見你這般勤勞。”
榆錢樹枝順著風(fēng)搖晃,佑兒看著腳下的光斑掠影,酸楚滋味瞬間蔓延,紅著臉道:“男女怎可共一室,大人有什么話,直說便是!”
往日情非所迫同床共枕,也不見她這般發(fā)火。
宋轍不明所以,但也曉得她自玉京回來就有些奇怪別扭,猜想她今日出去必然又有事,遂由著她站在窗欞下,自己也陪著過去站著。
“你先別惱,我且問你,今日出去可是遇著事了?”他脾氣極好低聲遷就道。
越是這般溫潤如玉,佑兒心頭越不是滋味。
這物競天擇的世俗里,誰不想要好生活,有一個好郎君,可宋轍他怎么這么好?
“挼風(fēng)四處尋你不見,這才來通報我。幸好你全須全尾地回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佑兒而今杞人憂天,什么也不愿聽。
打斷他的關(guān)切,甕聲甕氣道:“奴婢不值得大人這般?!?/p>
宋轍聽罷,雙手想前去扶她的薄肩,卻生生在半空克制道:“你值得?!?/p>
兩人好長一陣靜默,四下唯有樹葉婆娑。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聽得他再問,佑兒本想如實相告,沒曾想挼風(fēng)急匆匆跑來道:“大人!李侍郎的信!”
佑兒聽聞,快速抬頭瞧了宋轍一眼。
見他已抬步上前去結(jié)果信件,心里不知為何空落落的。
待宋轍一目十行看完其中內(nèi)容,才察覺佑兒已不見蹤影。
李侍郎不會主動寫這信,想來是經(jīng)沈謙暗示才為之。如今北面抗韃靼,東南又有倭患,哪里都需要籌軍餉,銀子之事戶部雖絞盡腦汁,卻不如公孫賀主動請纓攬下分憂之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