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用一千萬買我死的男人,如今卻跪著捧上數(shù)個一千萬。
只求我醒過來。
可無論他花多少錢,用多少種方法,最后只能得到一個結(jié)論。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奇跡發(fā)生。
那天,蕭鐸出奇的沉默,沉默地聽完了所有人說的話。
沉默地三跪九叩,從佛寺山底一路拜到大雄寶殿,為孩子點了一盞長明燈。
卻發(fā)現(xiàn)僧人略過了第一排,將長明燈放到了一排祈愿符中間。
蕭鐸攥住那人的僧袍,說出了那天的第一句話:
“為什么放這里?”
僧人雙手合十,無悲無喜:
“紀云笙施主說她一生從沒為自己求過什么,畢生所求皆在這方寸之間?!?/p>
“小施主早登極樂,如何不算一種得償所愿?”
蕭鐸呆立在原地,拳頭緊攥,顧不上修剪的指甲狠狠戳進掌心,鮮血從指縫中蜿蜒而出。
他問僧人,“可以把云笙的祈愿符給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那本該是你的?!?/p>
蕭鐸跪在佛像邊的燭光中,將厚厚一沓祈愿符慢慢拆開。
第一張,是我剛嫁給他不久寫的,滿是少女心事。
【我和阿鐸結(jié)婚了,他雖然只有一枚素戒,但他承諾十年內(nèi)一定會給我換成鴿子蛋,電視上放的最耀眼那種!求佛祖,保佑阿鐸事業(yè)順利,希望我們很快能有個可愛的寶寶?!?/p>
蕭鐸攥著字條的手指僵了僵,他承諾過,但他忘了。
反倒給白茵茵買了一只鴿子蛋粉鉆,首飾店里最閃耀的那顆。
他喘了幾口粗氣,繼續(xù)看下去。
第二張時間隔了很久,結(jié)婚第三年,口吻中帶著一絲疲憊。
【阿鐸又在結(jié)婚紀念日離開了,雖然我笑著讓他去,可心里卻澀得發(fā)苦。他太忙了,忙到兩年紀念日禮物送得一模一樣,忙到連我爸的葬禮都沒時間參加。但好在他如今事業(yè)有成,那這次就求佛祖,希望我能有個可愛的寶寶?!?/p>
蕭鐸記得,結(jié)婚三周年那天,白茵茵家的狗生病了。
那條狗陪伴了她十五年的時光。
為了安撫白茵茵,他召集了全城的醫(yī)生給狗做臨終關(guān)懷,卻在回家那天聽說我爸因此被扔在手術(shù)臺上,傷重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