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算我欠你的（第1頁）

“媽媽，去哪呢？”柚檸一手抱著團(tuán)子，另一手緊緊抓住女人的手，她的視線因?yàn)楦邿兊糜l(fā)模糊。

孫娟全身僵硬，腳步顯得很重，每一腳都深深踩進(jìn)土壤里，“好孩子，媽媽帶你去沒有痛苦的地方。”

柚檸打了擺子，虛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痛苦的地方，好遠(yuǎn)。”

她腳步踉蹌，這讓她想到了和女人在鄉(xiāng)下時的日子，懨懨的笑了笑，“不過沒關(guān)系。”

孫娟聽見笑聲，臉上痛苦的表情也跟著僵住，“你笑什么，有什么可高興的？”

“柚檸喜歡跟你在一起?！辫謾幙粗?，有點(diǎn)不好意思，小聲說，“柚檸有媽媽了?！?/p>

孫娟心口一震，眼睛驀地紅了。

“有媽媽，尿床也不會被罵。”柚檸傻乎乎地笑著。

這話說的跳脫，孫娟沒聽懂她的意思，便問，“怎么這么說？多大了還會尿床？”

柚檸迷迷糊糊的往女人身邊靠了靠，說起從前和杜可聊天的內(nèi)容。

“小可問我，知不知道為什么小孩子尿床不會被罵，老人尿床就會被罵？”

柚檸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不緊張的前提下，非常清楚的表述出她想說的話。

沒等孫娟回答，柚檸就偏頭枕到她的肩膀上接著說，“因?yàn)樾『⒆佑袐寢?，老人沒有媽媽了?！?/p>

“不過我以后不會罵你的。”柚檸能將話說清楚，可思想?yún)s如小孩子一樣單純，“我也做你的媽媽。”

媽媽這個詞，在柚檸看來是非常神圣的，就像是神跡一般的存在。

是所有美好的集成詞。

女人疼愛她，她也想疼愛女人，女人肯做她的媽媽，她也要做女人的媽媽。

柚檸的話音一落，孫娟的腳步就停了。

小傻子總是有輕易讓人心軟的能力。

孫娟抬手摸了把眼睛，看著柚檸問，“我再問你一遍，你真愿意跟我走嗎？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p>

柚檸被女人突然嚴(yán)肅的表情嚇了一跳，她被丟棄了太多次，下意識拉著女人的手問，“你后悔了？”

后悔要帶著她這個小傻子過日子，后悔要做她的媽媽了？

“你也，不要柚檸嗎？”柚檸等著小鹿般無辜的眼睛問。

離開周默川的過程比想象中的痛苦，仿佛一顆完整的心臟都在這兩天里被砸碎搗爛了，柚檸不想再失去任何。

她從沒被人珍惜過，她是個小傻子，是個累贅。

她曾受到過數(shù)不清的白眼和侮辱，習(xí)慣性的認(rèn)定沒有人會真的想跟她一起生活。

就連周默川那么好的人，也會厭惡她，討厭她，所以才會任由姜櫻來傷害她。

“跟著我可能要挨餓，要挨凍，”孫娟說著，回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人工湖，“可能會非常難受，你不害怕？”

柚檸以為女人是要帶她回鄉(xiāng)下過從前那種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