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寶還沒出生就成了柚檸恐懼的源頭。
仿佛姜櫻說的話都成了真,好像她再不逃跑,就要臉血肉都要被人奪去。
柚檸怔怔地看著夏志遠(yuǎn),他在笑,耳邊是爺爺?shù)男β?,大家看上去都很開心。
可柚檸卻只覺得冷,覺得恐懼。
“墨川一定很高興。”夏志遠(yuǎn)忽然說。
柚檸蹭地從椅子上起身,她強(qiáng)裝鎮(zhèn)靜,不想讓爺爺看出端倪影響手術(shù)。
在和周默川這段婚姻里,她早就學(xué)會了如何將自己真正的情緒藏起來不叫人發(fā)現(xiàn),因?yàn)樗刻於荚诒硌荨?/p>
和周默川一起出門時要假裝很開心,等不到人時要假裝不失望,難過時也要裝作不難過。
就連被離婚當(dāng)天也要讓爺爺覺得自己很高興。
“嗯。”柚檸勾了勾嘴角,倉皇走出門病房。
她不想見周默川,一刻都不想。
她逃的慌不擇路,狼狽至極,幾次撞到人卻不敢停下,直到耳邊響起杜可的聲音。
“柚檸!”杜可拉住她問,“怎么了?周默川告訴我你出事了,讓我來陪陪你,怎么了這是?”
柚檸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拉住杜可,“帶我離開這,我不能呆在這里,你救救我?!?/p>
“我不能見到周默川,別讓他找到我?!辫謾幫趴缮砗蠖懔硕?,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獸,“不能讓她找到我?!?/p>
四年前柚檸被燒壞了腦子,杜可擔(dān)心柚家不肯好好給她治療,每次能帶柚檸出來都會來醫(yī)院給大夫瞧瞧。
那時大夫就說過,如果她再受刺激,不排除病情繼續(xù)惡化的可能性。
可她生活在群狼環(huán)伺的柚家,那母女倆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的做賤人。
杜可想幫她,可她沒錢沒勢,胳膊擰不過大腿。
有一陣子杜可每天擔(dān)心柚檸擔(dān)心到無法入睡,可老天爺似乎沒有完全放棄她,柚檸傻了,但她的韌性并沒有因此被磨去。
柚檸醒著時是個堅(jiān)強(qiáng)勇敢的人,好像沒什么苦難和不公能將她打倒,病了之后她依然如此。
像是夾縫中生存的雜草,有一點(diǎn)春風(fēng)滋潤就能活得很好。
杜可從未見過柚檸這樣,她眼里的恐懼甚至接近瘋癲。
“我,我這就帶你走?!倍趴刹桓以俚R,她的一顆心已經(jīng)沉到谷底,扶著柚檸的手都是抖的,“你別緊張,別害怕?!?/p>
杜可將柚檸接回家,安撫了好一陣柚檸才在她懷里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