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燭光燃燒了很久。
耶律峻拔和裴少祝二人面對而坐。
“縱使我本王可以率領(lǐng)數(shù)萬人馬繞開涼州直奔大離京城,但是京城終究是大離天下下榻之處,更是整個大離物產(chǎn)最為豐富之地?!?/p>
“即便城中精銳盡數(shù)集中在涼州之內(nèi),只要大離皇帝愿意,不出片刻他便能從百姓高門之中集結(jié)出大量的兵丁,到時候一時半刻根本不可能攻陷,更別提抓住大離的皇帝了。”
“而一旦穆俊賢得知消息,必然會斷絕我之后路,進攻不下京城,退而無路,九死一生?!?/p>
耶律峻拔雖然已經(jīng)將全部的家當都壓上牌桌,但是此刻的他至少還是有所理智的。
裴少祝的計劃看似完美,但是真正要實行起來難度太大。
聞言,裴少祝卻笑道。
“誰說必須要攻陷京城才算是贏呢?只要左賢王讓大離皇帝感受到了恐慌那就足夠了!”
“一旦京城被襲擊的消息傳來,穆俊賢必然要撤軍回援。”
“到時候涼州必然再次陷入空虛之中,左賢王則可再次回撤繼而占領(lǐng)涼州?!?/p>
“到時候憑借一州之地,總歸是有些話語權(quán)在的?!?/p>
“兩個局面無論是哪一個,對于眼下而言都不會更糟了?!?/p>
裴少祝的話仿佛是帶著某種魔力一般。
耶律峻拔沉思了良久,終究是還是下定了決心。
既然他沐子安可以賭贏,那他耶律峻拔憑什么不行?
當夜!耶律峻拔親自從軍營之中挑選了兩萬精銳騎兵和剩余的所有一千五百余鐵浮屠,趁著夜色從軍營離開。
在耶律峻拔離開之后,須卜暫接過指揮權(quán)。
蒼茫月色之下,耶律峻拔久違地退去了掛滿了華麗寶石的外衣,披上了散發(fā)著寒芒的戰(zhàn)甲。
兩萬精銳騎兵不舉火把借助夜色的隱匿極速前行。
所有的人與馬的口中都咬著一根木棍,戰(zhàn)馬的四個蹄則用棉布包裹,不發(fā)出一丁點的聲音。
晝伏夜出饒城而行,直奔大離京城而去!
五日后沐子安率領(lǐng)眾人也是返回了涼州之內(nèi)。
沐子安在武威城將徐輝和一萬乞活軍暫時留下修整。
隨后帶著三千精騎越過武威城直奔涼州的核心涼州城而去。
涼州城內(nèi),當穆俊賢看到被五花大綁的捷利可汗之時,他整個人直接愣住了。
匈奴人的大汗就這么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千言萬語此刻都匯聚成了一句話。
“不愧是沐老國公之后!果非常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