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家。
熱帶植物攀著白墻生長,石榴花紅色的花瓣落在地上。
司父司母早早在雕花鐵門前等著,司母旗袍上的梔子花隨著微風輕擺,司父背著手,視線時不時望向路的盡頭。
直到一輛車徑直駛入司家,謝初棉下車。
“初棉可算來了!”司母上前一把握住謝初棉的手,翡翠鐲子磕在她腕間叮當作響。
司允霆提著野山參跟在身后,腳步踏碎一地花瓣。
下一秒,就見父親攔在面前。
“允霆來廚房幫我的忙?!?/p>
司父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后眼睛瞇成縫。
“你母親要和初棉說說話,你一個大男人在那不方便?!?/p>
謝初棉被拉進二樓臥房時,鼻尖還縈繞著當歸香。
司母從檀木衣柜深處捧出本泛黃相冊,羊皮封面燙金的“司”字已有些斑駁。
“瞧瞧這皮猴子?!彼灸钢讣恻c著張泛黃照片。
七歲的司允霆穿著背帶褲,鼻尖掛著晶亮鼻涕,正被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揪耳朵。
小姑娘另一只手還舉著根糖葫蘆,腮幫子鼓得像倉鼠。
謝初棉瞳孔震顫——那分明是她自己!
可她分明記得,兒時鄰家弟弟是個愛哭的跟屁蟲,總扯著她衣角喊“姐姐等等我”。
“我還記得,允霆五歲那年發(fā)高燒,偏要攥著你送的玻璃珠才肯吃藥?!?/p>
司母笑著翻過一頁,照片里小男孩攥著發(fā)亮的玻璃珠,鼻涕泡在燭光下泛著彩虹。
“你帶著他爬樹掏鳥窩,他摔破了膝蓋還說是自己滾的?!?/p>
記憶突然鮮活起來。
謝初棉仿佛看見八歲的自己踩著樹影,身后跟著抽抽搭搭的小尾巴。
她總把最甜的蓮霧留給他,在他被大孩子欺負時揮著竹竿追出三條街巷。
“后來,你走丟了?!彼灸负鋈粔旱吐曇簦ひ粲行┻煅?,“他找了你很久,每天等在你常走的那條路上,不肯離開。這也是他為什么沒跟我們出國的原因?!?/p>
謝初棉頓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