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外,老式路燈歪斜地掛在生銹的鐵桿上,燈罩里積著死飛蛾的殘骸,昏黃光暈在積水里碎成跳動的光斑。某塊松動的墻磚突然墜落,砸在積水里濺起褐色泥漿,驚得暗處蜷縮的野貓炸開毛發(fā),綠瑩瑩的眼睛在陰影里一閃而過。巷尾鐵門吱呀作響,生銹的鉸鏈滴著暗紅鐵銹,門縫里漏出半張泛黃的尋人啟事,邊角被雨水泡得發(fā)脹,照片上女孩的笑容在霉斑里漸漸模糊。
這里是哥譚市,當世聞名的罪惡都市,這里是窮人的地獄、好人的禁區(qū),也是富人的花園、惡人的天堂。所以……為什么要在這樣一個城市的深夜里,走這樣一條小巷呢?
“哈哈哈,媽媽,剛剛那只小獅子太傻了,哈哈哈!”
孩子歡快的聲音傳來,小巷口處轉(zhuǎn)出來了一家三口,男人有些發(fā)??梢琅f身材挺拔,女人端莊美麗皺紋使她更顯從容,走在中間的是個活潑小子,蹦蹦跳跳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電影中,眼神里都是興奮。
托馬斯韋恩、瑪莎韋恩還有大名鼎鼎的布魯斯韋恩,一家三口那是家喻戶曉。
不多說,主角登場了,對,就是那個即將槍殺韋恩夫婦的兇徒已經(jīng)從后面暗戳戳的跟了上來。
哼,也許未來蝙蝠俠是個人物,也許如今的韋恩夫婦富可敵國,但在這條巷子里,這個兇徒才是真正的主角!
話說這位兇徒叫什么名字來著?喬瑟夫?喬納森?喬斯達?喬爾?
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jīng)掏出了一把手槍,一把看起來還挺有年代感的手槍。
“不許動,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不要手機,你們以為我傻啊,那玩意兒能定……”
兇徒的聲音戛然而止,只見角落中竄出來了一道黑影,仿佛一條大黑耗子著實嚇了兇徒一跳。
根本來不及調(diào)轉(zhuǎn)槍口,太陽穴就傳來一陣劇痛,眼角余光看到,那是一根高爾夫球桿……
“臭不要臉的,該稅的你不稅,不該睡的你亂睡……”
砰!兇徒的鮮血涂了一墻。
“你的左臉很好看嗎?天天曬左臉、天天曬左臉,這回左臉連馬賽克都沒有了,你爽了吧?”
砰!兇徒的腦漿涂了一墻。
“有錢了不起啊,給足加班費了不起啊,老子已經(jīng)八十天沒放假啦!”
砰!兇徒?jīng)]啥可涂墻的了。
“呃,年輕人,他應該是已經(jīng)沒法反抗了?!?/p>
張稻身后傳來一個盡量沉穩(wěn)的聲音,停下動作打眼已經(jīng)扭曲的高爾夫球桿,心中的怨憤已經(jīng)消減了大半?;仡^瞅了一眼,托馬斯韋恩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將手槍揣進了兜里。
張稻沒有太在乎這個事,只是瞥眼看到躲在母親身后的布魯斯韋恩,他伸手脫下自己的格子襯衫蓋在了那兇徒的頭上,就當是打了馬賽克吧。
短時間劇烈的爆發(fā)運動,讓他身體酸疼的靠坐在兇徒尸體旁邊,下意識的摸了摸褲兜,哦對了,游戲里沒有買煙。
“有煙嗎?”
張稻抬頭看著托馬斯韋恩,后者微笑著從懷里掏出來一條口香糖,“有了妻兒之后便不再抽煙了?!?/p>
“感覺你在撒狗糧?!睆埖镜挂矝]有嫌棄,口香糖塞進嘴里,然后將包裝紙揣進褲兜,“我以為你這樣的富豪會抽雪茄什么的?!?/p>
瑪莎韋恩拉著布魯斯韋恩依舊站的稍遠,托馬斯韋恩倒是看起來很親和,他關心的問,“孩子,謝謝你救了我們,只是我看你似乎有很多煩惱,有什么我能幫你的嗎?就當是我們的報答吧!”
張稻瞥了他一眼,人啊,就是要懂得分寸。
托馬斯韋恩的意思很明顯了,大資本怎么會跟一個打工人多糾纏,區(qū)區(qū)救命之恩罷了,用錢解決是最好的辦法。
“你說,一個人該有多少錢才算是財富自由呢?”張稻自覺暗示的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托馬斯韋恩卻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孩子,錢本身并沒有什么意義,只要我想,今天的一萬刀,明天就只能買下一塊兒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