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手冢還是在賀卡上寫下簡短的字句,折起來后就把它掛在樹上。
導購小姐見狀舒了口氣,這個奇怪的東方人終于走了。
正想和朋友吐槽今天遇見的奇怪男人,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男孩子從里面走出來,溫和笑著,用還有點生澀的德語問道:“請問,剛剛那位先生的賀卡我可以拿走嗎?”
手冢慢慢往回走,街道上很熱鬧,彩燈絢麗,圣誕贊歌夾雜著人們的歡聲笑語,但這些都和手冢無關(guān)。
不二已經(jīng)有兩個月沒有聯(lián)系自己了果然,當時把那本日記本送出去過于魯莽了嗎?原本他以為和不二保持一種不遠不近不上不下的距離已經(jīng)夠叫他難受焦心,現(xiàn)在才明白更可怕是不二的不理不睬。
如果不二真下定決心要遠離自己,自己又能怎么做呢?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也許自己就不會那么沖動地把日記本交出去。
他能感覺到,不二對他也并非全無感情,但那種感情是什么,他有點摸不清楚,也許是依賴,也許是友情,也許還帶點占有欲,他喜歡不二對他的調(diào)侃甚至是戲弄,喜歡不二給自己的各種“建議”,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不二對自己的在意。
有些時候,不二的某些言行甚至有些過界,他知道卻不想提醒,享受著不二待他與眾不同的親昵,也許是這種與眾不同才讓他興起了向不二明明白白展露自己感情的想法。
他不是沒有猶疑和忐忑,只是太久的曖昧態(tài)度和長久的思念讓他已經(jīng)無法克制自己的心情。
愛讓謹慎者魯莽,理智者沖動。
而現(xiàn)在在德國十二月的冷風吹拂下,手冢發(fā)熱的頭腦也漸漸冷靜下來。
也許維持原本的現(xiàn)狀可能會更好。
不管不二怎么想他,把他當成什么,是可靠的部長、是普通隊友、是朋友亦或者是普通同學,他都不在意了,只要不二愿意,他可以成為不二想讓他成為的任何身份。怎樣都比現(xiàn)在的不理不睬好。
手冢望著櫥窗里自己冷硬的臉,如果是以前不二一定會微笑著問他:“手冢,你不開心嗎?”
但是,現(xiàn)在,沒有人會笑著會問自己是不是不高興,自己想著的那個人也許也再也不愿意見他。
天色越來越暗,路上的人卻越來越多。手冢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感覺越來越冷,是心里空空的冷。
等到回和國再好好聊一聊吧,如果不二覺著困擾,自己就退回他希望自己呆著的位置,克制和忍耐也比徹底失去要好。能回到原來的狀態(tài)就很好了,不該太貪心的。手冢呼出一口氣,白色的霧氣彌漫又轉(zhuǎn)瞬融進夜色里。
轉(zhuǎn)過街角,卻遙遙望見自己樓下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幻覺嗎?手冢心臟猛地一跳。
那人似乎在確認門牌號,確認無誤后又轉(zhuǎn)身似乎在等待尋找著某人??吹绞众?,那人開心地沖手冢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