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1頁）

“高德！”

“奴婢在?！?/p>

“聽到了？查！朕要瞧瞧，什么人敢在朕的家門口傷朕愛子愛女?！?/p>

“是，奴婢遵旨?！备叩缕剿鼐蛷澲难土?，和幾個主管官員一起恭敬得退了出去。

慶云宮，景華半躺在床上，由著青玉、琉璃往她身上抹藥膏。當時從車架上翻出來，擦傷多處，這些傷口若是不處理好，是要留疤的。至于左臂上那條長長的傷口，侍女們都不敢多提，只祈禱趕緊結(jié)痂，疤痕不疤痕的都不敢奢望。只盼御醫(yī)醫(yī)術高明，救公主于水火，聽聞有人就是被刺了一刀就一命嗚呼的。不是死于失血過多，就是死于后續(xù)高熱、傷口化膿。

越想越擔心，兩個大宮女噙著眼淚，手上動作更輕了。

“好了，別哭天抹淚的，傷口不是止血了嗎？錢太醫(yī)說了，只要止血，夜里不發(fā)熱，就安穩(wěn)了。這些年交情，錢太醫(yī)還會騙你們不成。還有，父皇連老御醫(yī)都派了過來，你們還擔心什么？”

“怎么能不擔心，害公主的刺客現(xiàn)在還沒抓住呢，奴婢才不信，一個小內(nèi)侍就有這么大的膽子，他圖什么啊！”青玉憂心忡忡道。

“就是，就是。小游子在咱們宮里已經(jīng)三年多了，也做到了小管事，身家性命、榮華富貴都系在公主身上。公主待人又最是寬和不過，他發(fā)的哪門子瘋，若說背后無人，誰信??？”琉璃連忙補充，她恨不得自己去查案。

“偏偏外面的大人什么也查不出來，三個刺客個個死無對證，還有兩個刺客如今連身份都沒查明白。那個小游子，沒有父親親人，沒有交好的朋友，入宮都是要查三代的。這些大人查到的，還不如我們宮里送過去的消息多呢。之前小游子入慶云宮的時候，我們就查過，宮外與他交好的乞兒入宮之后，大多是各處灑掃的低等內(nèi)侍，他是混的最好的。也沒拜誰做干爹，不曾拉幫結(jié)派，一直在御膳房幫閑，和后宮哪位娘娘都不沾邊。就是如此讓他入了慶云宮。誰知道這樣一個人，居然是刺客呢？”

“查來查去，居然是個神仙局，只能信這三個刺客是為民除害來了？”景華輕笑道。

“公主！這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有心情說笑?！绷鹆А⑶嘤駜纱髮m女不滿道。

“放心。我若死了，這個案子才有可能不了了之，如今，我不是活著嗎？”死了，是刑事案件；活著，是政治事件。這事兒，沒完！

母后早逝嫡公主30

高德把和小游子關系稍微近一些的宮人內(nèi)侍全部拘起來審問，一個人不可能生活在虛空中，再孤僻的人總要和人說話，再小心謹慎的人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也會露出竭力隱藏的鄉(xiāng)音。更何況這是皇宮。宮里是不存在真空的，一個人會攀咬另一個人，另一個人會說出自己某天不經(jīng)意聽到的某句話。

攤子越扯越大，幾乎要把整個后宮中下層內(nèi)侍宮女都牽扯進去了。也由此，宮人們看到了陛下的決心、高德的能耐，沒人再抱有“法不責眾”的妄想。

“已查出小游子乃是北境人士，母不詳，父親是輔兵，于十二年前宣政大戰(zhàn)身亡。奴婢已經(jīng)派人去北境查驗，不知此人是北蠻間諜，還是其他什么人?！备叩潞唵位胤A，至于他是怎樣抽絲剝繭，從某個內(nèi)侍說起小游子奇怪的某個口音作為線索，怎樣通過他的生活習性、綜合所有人的供詞，推斷出北境人士的結(jié)局，這些就不需要稟告陛下了。

“知道了，再查?！被实鄯畔轮旃P沉聲吩咐，并沒有到此為止的意思，不論什么身份，他做帝王的必須心里有數(shù)。

內(nèi)宮這里負責小游子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了初步結(jié)果，高德把結(jié)果親自告知蕭文、陳深和蔣昭和，“此事機密，除上稟陛下之外，老奴未曾向任何人透露，還請諸位大人守口如瓶，未查到最后，誰也不能輕下結(jié)論。這也是陛下的意思?！?/p>

“多謝內(nèi)官大人提醒，我等知曉?！笔捨钠芳壸罡?，代表其他兩人拱手答到。

高德微微頷首，一甩拂塵，慢悠悠告退。

三人獨自坐在屋中商議，那兩個刺客的尸身查了一遍又一遍，能做死士他身上就不可能有任何表明身份的物件。只能從身體本身的痕跡判斷，身上有很多疤痕，有箭傷、刀傷，虎口、掌心有厚繭，還有他們的身法，處處表明他們是軍中之人?？商煜峦盾娭诉@么多，每年退下來的人也多，要找兩個面貌沒有任何特征的人，與大海撈針無異。

“他娘的，別真是北蠻間諜吧！軍士、北境人，有動機殺害皇子公主，齊活了！”陳深一拍巴掌，這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那為什么是二公主和九皇子呢？在京城走動的達官貴人不知幾凡，陛下曾微服私訪，其他皇子也會去佛寺燒香，去外家探訪。”蕭文皺著眉頭問道。

“這還不簡單，二公主和九皇子最容易得手唄?！被实奂幢阄⒎苍谥刂乇Ｗo中，其他皇子公主年齡都大，相比之下還是如今遇刺的兩位容易得手。

“還是不對。二公主的武藝很高，在弘文館中，只有如今上了戰(zhàn)場的秦家小將軍和景祥侯家姑娘略勝一籌。若真要殺皇子公主顯揚自身、制造混亂，其他皇子公主才是更好的選擇。有本事買通宮中內(nèi)侍，不可能連這些消息都查不到?！笔Y昭和捋著胡須道，“當真是個神仙局，天衣無縫啊！二公主和九皇子久居深宮，能和什么人結(jié)怨？沒有私仇，國恨也說不過去?。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