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國公他們回來的
未曾寄人籬下12
“曜哥回來了,先把醒酒湯喝了,升官是好事,可交際也愁人,今晚喝了不少吧?”
接過妻子端來的醒酒湯一口干了,阿曜笑道:“今日高興,喝點(diǎn)兒沒什么。”
妻子笑瞇了眼睛,也不反駁他,男人啊,就愛這口。“誰說不是呢?如今升了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也是大員了。武將六十致仕,統(tǒng)領(lǐng)大人今年五十有五,若無意外,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將來也是你的?!?/p>
“別這樣說,讓人聽見還以為我咒人呢!”
“我也就順口一句,外面連個(gè)口風(fēng)都不敢露。咱家本是宗室,天生就占了大便宜,還與旁人做無畏口舌之爭作甚?”
阿曜拍拍妻子的手背,笑道:“賢妻說的是。不過,我這回升官,不止身份的緣故,估計(jì)還有兄嫂的功勞。”
“兄長嫂嫂傳消息回來了?我怎沒見著信使?直接去衙門了不成?”阿曜妻子是景華牽線搭橋娶進(jìn)來的,妯娌之間相處的極好,又因這些年萊國公和景華常年在外,思念之情更濃。
“不是,看的是朝中戰(zhàn)報(bào)。我今日當(dāng)值,聽內(nèi)閣的老先生們議論了幾句,這回邊軍大勝,要給兄嫂記功。兄嫂一直在繪制輿圖,這你聽說過吧?!?/p>
“自然!就是因獻(xiàn)上直沽輿圖,兄嫂才獲準(zhǔn)周游全國??!也不知是何等樣的好東西,能讓陛下如此看重,中密庫藏了歷代的輿圖,兵部、翰林院也有專門畫圖的人,兄嫂把他們都壓下去了,咱們家里人面上也有光彩?!?/p>
“就是這回事,兄嫂曠達(dá)瀟灑,有名士之風(fēng),自從繪圖得了陛下青眼,就一直在外游歷。這幾年他們在九邊繪制地圖,很是幫了大軍的忙。聽聞創(chuàng)出一種能詳細(xì)標(biāo)識距離、位置的好圖,這次邊軍在草原上未曾迷路,輿圖立了大功。還有一事,兄嫂還在大邊外治沙,遍植綠樹阻擋沙塵,又用一種草方格固定沙丘,讓流沙不再移動。以前關(guān)外亂軍是能踏著沙丘直接登上城樓的,這回治沙卓有成效,不僅固定流動沙丘,那些巨大的草方格還直接讓亂軍摔折了馬腿。不動刀兵,就勝了一場?!卑㈥渍f的激動,自己倒了杯熱茶,喝出烈酒的豪氣來,笑道:“我升職,說不得就承了兄嫂的恩惠。我聽說后立刻去廊下請了當(dāng)值的舍人把軍報(bào)抄了一份來,因著早定好今日宴請賓客,就一直沒拿出來”
阿曜從袖子里摸出疊得整整齊齊的軍報(bào)抄版來,他妻子接過仔細(xì)看了,笑道:“兄嫂平安就好,功勞不功勞的,咱也不在乎。要我說,陛下升曜哥的官職,自然是你當(dāng)差勤勉、剛正不阿,又有一身本事。否則,家世卓絕的人那么多,怎么就偏偏升了你呢?”
阿曜倒是不在乎這個(gè),灑脫一笑:“就是沾家里的光,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那些心比天高的氣性人。我深知自己,天賦尋常,不過庸人之姿,勝在有股子韌勁兒。人貴自知之明,蕭規(guī)曹隨也是美談。嫉乃人性惡之源,我受父母兄嫂恩德,難道還要抱怨不成?”
“曜哥心胸開闊,非尋常人能比?!?/p>
“你溫婉豁達(dá),這些年操持內(nèi)務(wù)、養(yǎng)育兒女,也甚是辛苦?!?/p>
兩夫妻含情脈脈對視,阿曜突然大笑:“哈哈,可見都喝多了,竟大言不慚相互吹捧起來?!?/p>
他妻子也跟著笑,笑夠了才問道:“兄嫂今日回來與否?你可打聽得了?”
“估摸著要回來,有邊軍大勝的襄助之功在,又獻(xiàn)上了完整的九邊輿圖,若再以尋常金銀賞賜,未免淺薄??幢菹碌囊馑迹瑧?yīng)該是要宣召兄嫂回京受賞,說不得爵位也能升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