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賓也適應(yīng)了自家公子偶爾會賣個關(guān)子的情況,但每當(dāng)他這么說,井賓總是很有信心。
因?yàn)槊恳淮萎?dāng)公子這樣說時,結(jié)果從沒讓人失望過。
張府。
張慎來回來后便在書房中走來走去,以至于茶幾上那杯茶已經(jīng)涼透了還沒人飲用。
“爹,你叫我?”
“凈兒啊,來,坐。”
張家三個兒子,老大張明堂政治素養(yǎng)一般,見識短淺,張首輔對大兒子不抱什么期待。只要以后別給他惹事,他也就不多求了。
二兒子張明禮,已有多年未回到敬天府,對這個家也沒什么留戀。父子感情一直僵持,也不知道這一生還有沒有同張桌子吃飯的機(jī)會。
三兒子張明凈,張慎來對他抱持著最大的期望,也是他的驕傲。本來他還認(rèn)為三兒子過于忠直,真要是為官了只怕會惹禍。但上次在旁敖的事情上,他通過一首詩就為他打破了僵局,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很是欣慰。
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雖然迂執(zhí)了些,卻自有他的格局和智慧,所以朝中的事情,張慎來也越來越喜歡找三兒子商量。
張明凈在茶幾一端坐下,看到父親茶杯里的茶涼了,便讓下人重新沏了一壺。
“凈兒,為父讓你來,是有一件事想聽聽你的意思?!?/p>
張慎來遂將曹禺行的事情一說。
而他身為內(nèi)閣首輔,誰遞了什么折子,自然瞞不過他的視線。
張明凈聽罷,輕輕笑道:“那人說曹禺行訕君賣直,也沒說錯?!?/p>
“那你認(rèn)為他為何選擇在此時站出來?是真的看不慣那曹禺行的作風(fēng),還是另有所圖?”
“如果是以前的杜晚?xiàng)鳎視J(rèn)為是前者。但……”張明凈停了停。
“你也認(rèn)為現(xiàn)在的杜晚?xiàng)?,選擇在這時站出來不會那么單純?”在這一點(diǎn)上,他們父子判斷是一致的。
而張慎來之所以請自己的兒子來,不只是因?yàn)閺埫鲀暨^往的表現(xiàn)讓他充滿著期待,還是因?yàn)檎搶Χ磐項(xiàng)鞯牧私?,張明凈在許多人之上。
是個狠人~
甚至可以說,張明凈是最了解杜晚?xiàng)鞯哪菐讉€人。
他們不只從小一起長大,在過往的很多年,張明凈都是將對方視為對手的存在,對他的關(guān)注程度本就比別人更高。
就算后來張明凈不愿意事事和杜晚?xiàng)鞅容^了,對那個人也習(xí)以為常地留意。
像張明凈這樣優(yōu)秀的年輕人,哪怕并不高傲,本來也沒多少人能真正被他看在眼里。
“嗯?!睆埫鲀粝肓讼?,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
“那依你看,他這樣做的用意是什么?”張慎來又問。
“曹禺行過去是因?yàn)閺椲蓝挪付獾搅速H斥,連日來批評圣人,只怕還會重提杜家事。杜晚?xiàng)魅绱俗?,只怕是想著先下手為?qiáng)?!?/p>
單就這件事,張明凈并不覺得杜晚?xiàng)髯龅糜惺裁磫栴}。
以杜家那個情況,杜晚?xiàng)饕膊豢赡芟褚郧澳前闳珶o心眼。人家都要杜家好看了,難道還要讓他坐以待斃?
張明凈雖然光明磊落,可也并不迂腐、爛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