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在西方教改佛教之后未久,那遠(yuǎn)在昆侖山巔的玉虛宮,今日竟是格外寂靜。
廣成子端坐云床,手中把玩著番天印,目光掃過殿中,重新排列的蒲團(tuán)座次。
自元始天尊前往混沌天閉關(guān)后,這座玄門圣地便由他執(zhí)掌。
殿內(nèi)沉香裊裊,卻掩不住那股暗流涌動的氣息。
“清虛師弟,坐近些?!?/p>
廣成子微微抬手,將原本排在第六位的清虛道德真君,喚至自己左下首第三位。
這個位置,原本屬于慈航道人,如今卻空了出來。
十二金仙中幾位未到的身影,如同殿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云中子站在殿角,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這位非親傳弟子。因在封神之戰(zhàn)中立下大功,座次竟一舉超過了文殊、普賢等人。
他敏銳地察覺到,每當(dāng)廣成子目光掃過那幾個空位時,眼中閃過的不是擔(dān)憂,而是一絲如釋重負(fù)。
五龍山云霄洞內(nèi),文殊廣法天尊一掌拍碎了案幾。
“好個廣成子!清虛何德何能,竟排在我等之前?“
他手中玉杯化作齏粉,杯中瓊漿玉液灑了一地,“還有那云中子,不過是個記名弟子,如今倒騎到我們頭上來了!“
普賢真人靜立窗前,手中拂塵無意識地擺動著:“自封神結(jié)束,師尊便明顯偏袒廣成子一系。此番排座次,分明是要削我等權(quán)柄?!?/p>
角落里的慈航道人忽然輕笑一聲,那笑聲卻冷得刺骨:“你們還沒看明白嗎?玉虛宮已無我等容身之處了。“
她指尖輕撫腰間玉凈瓶,瓶中楊柳枝無風(fēng)自動,“廣成子忌憚我們四人同進(jìn)同退已久,如今師尊不在“
“慈航師弟的意思是?“懼留孫瞇起眼睛,肥胖的臉上閃過一絲精光。
四人目光交匯,無需多言。
文殊從袖中,取出一枚金色請柬,上面七寶光華流轉(zhuǎn)——這是三日前燃燈道人秘密送來的西方教邀請。
“燃燈老師,已在靈山等候?!?/p>
普賢真人輕聲道,“準(zhǔn)提圣人許諾,若我等前往,當(dāng)以菩薩尊位相待,更賜八寶功德池重塑金身?!?/p>
一陣沉默后,慈航道人率先起身,月白道袍無風(fēng)自動:“既如此,還等什么?“
四人相視一笑,各自取出本命法寶。
文殊掌中升起遁龍樁,普賢腰間吳鉤雙劍輕鳴,懼留孫的捆仙繩如靈蛇游走,而慈航的玉凈瓶則綻放出柔和清光。
“走!“
四道虹光沖破洞府禁制,直奔西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