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京師初變，夜香帶火的生意（第1頁）

起初，無人在意京師的變化。

那不過是一對衣衫襤褸的夫婦，扛著他們僅有的家當(dāng)邁過崇文門洞；米面糧行的店外掛起“新糧放售”的幡巾；一處大宅空懸的門楣上，忽然掛起“張宅”的匾額。

直到，這次變化與京師內(nèi)每個人的生活都息息相關(guān)

首先受到影響的，是南城兵馬司。

京師，以奉天、承天門一線為中軸，分東西兩城。東城，歸大興縣；西城，歸宛平縣。所有在京居民，無論內(nèi)外，在中軸線以西落戶的，統(tǒng)一附籍宛平；以東附籍大興。

但在縣衙黃冊外，京師內(nèi)城，還有由巡城御史和兵馬司管理的坊鋪冊。按大明律規(guī)定，凡是在京師內(nèi)城置辦了房屋、鋪面的人，都要在坊鋪冊上登記。

而那些未置產(chǎn)業(yè)者，則被視為“浮居客商”。雖不入坊冊，但要在兵馬司掛號，并編入臨時冊籍。

隨著越來越多的外城百姓，涌入內(nèi)城，南城兵馬司的一眾吏員很快就吃不消了。

第一天，尚且只需要三名吏員輪換，便可完成登記；第二天時，就成了二十名吏員齊上陣，才堪堪在放衙前，完成登記；第三天

南城兵馬司就已經(jīng)開始向附近的中城、西城兵馬司借人了。在借調(diào)吏員幫忙的同時，這一異常的人口涌入，也被南城兵馬司上報至南城察院。

緊跟著兵馬司吏員，感受到生活有變的，便是那些內(nèi)城居民。

街巷上的生面孔多了，糧店前排隊的人也多了。更有不少堂倌、小二，常常遇見那些來打聽此處是否招工的客人

城內(nèi)無所事事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作為新進內(nèi)城的群體，他們游蕩之處，自然少不了與內(nèi)城原本的地痞發(fā)生沖突。打架斗毆等惡性事件，愈發(fā)常見。

最后，是一則八卦：有人傳言，財大氣粗的晉商，包下了整座清平樓。以宴湖廣、直隸、兩淮、浙江等地的大商。

那日，清平樓內(nèi)，歌舞升平；樓外，車水馬龍

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么，人們只是感慨晉商的豪奢。那等閑之人，連張偏桌、碎茶，尋常都舍不得消費的地方，晉商居然直接包場。

亦是在這次會面后，各大米行糧店門前的幡巾，忽然撤去。

才維持了幾天的每日不限量售糧，又一次恢復(fù)到了曾經(jīng)，每日限量供應(yīng)的狀態(tài)。

與此同時，隨著張昌毅這胖子，為迅速打開群租房市場，開創(chuàng)性地以免費收走住戶夜香為條件，進一步減免租戶的租金后。

群租房，頓時成了京師上層人士眼中的紅利行業(yè)。

首先，群租房的收益極其穩(wěn)定。

近十五萬外城居民，都是群租房的潛在客戶，以目前內(nèi)城的空置房屋數(shù)量來算，根本就無法匹配這十五萬人搬進內(nèi)城的需求。換而言之就是，群租房是一個賣方市場，它并不缺少客戶。

其次，受張昌毅的啟發(fā)，人們忽然發(fā)現(xiàn)：這聚集了大量住戶的群租房，每日光是收夜香，都能收個數(shù)百斤！

所謂夜香，就是人的糞便。

在沒有化學(xué)肥料的農(nóng)耕社會里，糞便絕對是一種常被忽視的硬通貨。

一斤糞便，一文錢。

若是投資的群租房夠大，如張胖子那能住六百八十戶的張宅。按每戶四人，每人每日平均排便150克算，每天張胖子都能收到六百八十多斤夜香。合銀六到七錢，一年下來，光是賣夜香，都能保底收入240兩以上。

要知道，他特么的收房租，每年攏共才收一千兩多點呢！

群租房里，一個附帶、衍生的糞便生意，便能為其增收近25。

這生意，誰看了都得道一聲：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