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拿起桌上的酒瓶,驟然砸在了那人的頭上,斷茬鋒利的酒瓶向前一舉,抵上了男人的脖子:“我再他媽說一句,他有主兒了,再騷擾他我就弄死你。”
酒吧靜了下來,只有背景音樂在輕輕環(huán)繞,站在門口的方斐慢慢躲進暗影,垂下眼簾,五指緊握。
“張老師,你介意男人穿女裝嗎?”
張旭堯又望了一眼坐在酒吧中的那個紫裙女人:“那是……你爸?”
“介意嗎?”方斐追問。
“不介意。”張旭堯如實回道。
“那你能……”握著拳,方斐的掌心鉆心地疼,應是指甲長了,他分神想到,“那你能以男朋友的身份去把我爸帶出來嗎?”
這個角落是背景音樂的邊緣,張旭堯的神色像音樂一樣淡了下來。
他點了支煙,望著壓在暗影中的那張臉,緩緩問道:“你希望我這樣做?”
方斐依舊垂著眼:“你是我爸男朋友,理應這樣做?!?/p>
香煙咬在牙間,張旭堯將方斐向更深的陰影里一推,壓低自己的身高,用口旁的煙霧熏著青年的眼睛:“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應該,我應該幫你揍逼你拍照的那些人嗎?應該幫你收拾那個人渣前男友嗎?‘應該’都是要拿東西換的,這回你拿什么換,方斐?”
沒有悲傷,或者方斐在抬眼時強行掩去了,他問:“我應該用什么換?”
咬著煙的聲音含混凌厲:“你有什么?”
煙霧熏得方斐流淚,安靜的秒里,張旭堯的樣子逐漸朦朧,青年隔著眼中的水霧,露出一個難言的笑容,慢慢舉起那只燙了煙洞的包:“它可以嗎?”
香煙猛然燒了一段,張旭堯直起身體,用手蓋在方斐的臉上用力一推:“可以?!?/p>
他拽過那只包,隨手扔進附近的垃圾桶,問:“跟我進去嗎?”
方斐看了一眼那包,搖搖頭:“他看到我會難堪的?!?/p>
張旭堯轉身向酒吧中走去,路過垃圾桶的時候,將手中的香煙,按在了包上。
叫一聲后爸聽聽
被秦三用酒瓶砸了頭的男人是個狠茬,非但沒退,反而向前壓了一步。
秦三又恢復平日的那副吊兒郎當,瓶口向上一挑,見了血:“哥們,要不我在這兒給你劃個叉,等你想要懺悔時,省下買十字架的錢了?!?/p>
挑釁的話音未落,秦三的手腕就被人松松一攏,張旭堯握著他的手微移,讓瓶口抵住了對面男人的側頸。
“這里是頸動脈。”他對有些怔愣的秦三說,“扎這里,血流得多,死得快?!?/p>
說完,張旭堯在秦三的肩上搭了把手,繞過他,站在了“女人”的面前。
“走嗎?”他淡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