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的比我還小幾個月,就是想占你便宜?!狈届尘従徔咳肽腥说男靥牛曇魫炘谒囊聭阎?,“比我大的也不行,憑什么讓你受委屈?!?/p>
掌下的胸膛微微震動,張旭堯在笑,他將人摟緊,垂頭吻在方斐的耳側(cè):“幼稚。”
因為距離極近,熱氣沒來得及被冷風(fēng)吹散,就直貫入耳中,燙得人心頭一緊,“還想聽我說喜歡你嗎?”
低沉暗啞的嗓音酥了方斐的骨頭,他攀著男人的肩膀穩(wěn)住身體,輕輕點了點頭。
“會信嗎?”
“會?!?/p>
“方斐。”夜晚的流風(fēng)終于吹散了沉重的黑云,月光散漫,群星環(huán)繞,一如娓娓地傾訴,“我真的很喜歡你。”
親吻如期而至,在眾人慶祝終于晴朗的歡呼中。
沒有哪一次方斐如此執(zhí)著于親吻,即便耗盡了身體中所有的氧氣也仍覺得不夠,短暫急促的呼吸后,他又急迫地貼了上去,貪婪只會催生更大的貪婪,管它真相是“責(zé)任”還是“喜歡”,既然張旭堯選擇留在我身邊,方斐驟然分唇,直視男人,良久的靜默后,默忖,那你就是我的了。
月光大盛,星光璀璨,方斐又吻了上去。
要不再燙兩個洞?
這段日子,方斐一直覺得日子過得不真切,像麻藥漸散,介于清醒與沉醉之間,曾經(jīng)的幻想與如今的現(xiàn)實交界,如同踩著棉花,每一腳的落處都輕飄飄的,讓他覺得極不真實。
他有過很多次無疾而終的戀情,可直到如今才第一次知道原來戀愛可以談得跟做夢似的。
修長白皙的手指探出被子摸到手機,閉著眼睛解鎖,熟練地?fù)芡娫?,幾乎沒有響起風(fēng)音就聽到了低沉性感的嗓音。
“方斐?!?/p>
埋在宿舍被子中的青年用手輕輕按住心口,那里似乎有一只蝴蝶,在平靜的湖面上微駐,翅尾掠過水面,很輕,卻蕩開了層層漣漪。
翻了個身,久未開腔的方斐只柔軟地應(yīng)了一聲“嗯”。
再無對話,電話那邊也不催,偶爾會傳來車子撥動轉(zhuǎn)向或鳴笛的聲音。
三兩分鐘后張旭堯才問:“醒過來了嗎?”
方斐在半夢半醒間呢喃:“沒有?!?/p>
“需要討論一下數(shù)學(xué)問題嗎?”
一句話成功讓方斐睜開了眼睛,看著手機上跳動的時間輕聲抱怨:“張旭堯,你這樣真的很下頭。”
對面似乎笑了一下,從聽筒傳出的聲音不像張旭堯的風(fēng)格:“乖一點,該起床了,你今天早八,再晚就吃不上早飯了?!?/p>
太溫柔了,如同冬日透窗而入的陽光,隔絕了寒冷,只留下明媚。方斐像一只蜷在陽光中的貓,將手機緊緊地壓在耳邊,依舊沒動。
“方斐,”電話中漸消了汽車行駛的聲音,普通代步車停車時推動操作桿的聲音很大,“我現(xiàn)在在你宿舍樓下,你早一點下來,我們還可以討論一下數(shù)學(xué)題目。”
一直蒙在頭上的被子被猛然掀開,方斐被真正的冬日陽光刺痛了眼睛:“你在我們樓下?現(xiàn)在?”
他邊爬下梯子邊問,“我們不是昨晚才見過?”
想到昨晚,方斐忽然臉紅,他即便身經(jīng)百戰(zhàn),也沒與任何一任男友鉆過學(xué)校“慎言湖”旁的鴛鴦林。昨晚他與張旭堯約會時貪了幾杯酒,不知從哪兒起了邪念,硬將張旭堯拉進(jìn)了林子。
天氣冷,林子里的鴛鴦少,邊卿卿我我邊打著噴嚏,沒堅持一會兒就都散了。
方斐倒是堅持了下來,他發(fā)現(xiàn)張旭堯似乎礙于教師的身份,和對傳道授業(yè)神圣之地的某種敬畏,不但不像往日那般兇悍,竟然還有一些拘謹(jǐn)和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