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1頁）

“哪方面擔(dān)心？他又不吃小孩?！狈届车沽吮o方書玉，問得直接，“秦三的姐姐為什么在這？還替我們做飯？”

方書玉也不知道怎么解釋這樁糊涂事，默忖了一會兒才說：“秦三……好像真的想和我在一起?！?/p>

“他想和你在一起，他的家人不反對？”

方書玉坐在椅子上淺淺喝了口水：“他有他的辦法。”

方斐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蹲在了方書玉面前，輕聲道：“爸，不管秦三做了什么，我只問你，你喜歡他嗎？你從來沒談過戀愛，我怕你……”

“我知道，你怕我受到傷害?！狈綍駥⒈臃旁诓鑾咨?，垂眸輕笑，眼底蕩開溫柔的光芒，“小斐，以前我不想這些事情，你媽媽把你送到我這里時，我特別特別的開心，再也不用在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看著你，不用扮成陌生人接近你，我有了你感覺就像擁有了全世界?！?/p>

方書玉輕輕摸著方斐的頭發(fā)，滿眼都是自己的驕傲，“以前我一心想著賺錢，想把你養(yǎng)的好一些，快樂一些，直到你真的長大了，外出求學(xué)，家里空了下來?！痹捯粑⑽⑼ｎD，變得很慢又空，像是某種自言自語，“曾經(jīng)那種跟隨著我的漫長的……孤獨(dú)又找了上來?！?/p>

方書玉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戴著一只黑色的橡皮圈，昨夜翻窗而出的秦翼將它套在自己手腕上時，黏黏糊糊地說道：“我看那些女孩都會給男朋友套上自己的發(fā)圈，我沒有發(fā)圈，只有捆東西的橡皮圈，你先戴著，以后我給你換好的?！?/p>

纖白的手指搭上橡皮圈，輕輕轉(zhuǎn)動：“你問我喜歡不喜歡秦翼，其實(shí)我也說不好，可是自從他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我這日子過得就熱熱鬧鬧的，這輩子除了小斐你，還沒有誰把我這么放在心上過。”

窗外冬景蕭瑟，方書玉望出去的目光卻柔情暗蘊(yùn)，“我們都預(yù)知不了以后的事情，他既然敢為了我搏命，我就陪他走一程，不管這一程能走多遠(yuǎn)，即便以后分道揚(yáng)鑣，我也不后悔現(xiàn)在的選擇。”

他收回目光，垂視方斐：“小斐，雖然現(xiàn)在我和秦翼的事情看起來有些像胡鬧，但我還是想得到你的理解。”

方斐扶在方書玉膝上的手緊了緊，剛想點(diǎn)頭，頸間就驀地一涼。

方書玉手里拉著方斐的一側(cè)衣領(lǐng)，自上而下的目光很容易地便滑入了衣懷深處，看著斑駁的青紫，他下意識問：“怎么受傷了！”

問完才反應(yīng)過來，方書玉手上一抖，驟然紅了臉。

方斐的臉更紅，抓緊自己的領(lǐng)口，胡亂回答：“沒什么，就是和張老師做了幾套卷子。”

方書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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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剛剛低垂，方斐就已經(jīng)握起了筆。

書房只開了一盞落地?zé)?，修長微彎的燈桿撐著圓形的燈罩，落下一片弧形的光影，那只握著筆的手，裹在直垂而下的光線中，膚若溫瓷。

只是握筆的姿勢不算正確，握得極緊，指節(jié)都壓出了清白的顏色，筆尖落在卷子上久久未動，氤出了一個墨色的圓點(diǎn)。

“審題?！钡统恋穆曇袈湓诜届扯?，“讀出來。”

每一個字方斐都聽到了，卻無法將指令轉(zhuǎn)換成相應(yīng)的動作，他的脊背向后微彎靠著結(jié)實(shí)的胸膛，偏頭去索吻。

張旭堯卻躲開了，男人垂眸看著那雙迷蒙的眼睛，無情地說道：“嘴疼，傷口還沒好?！?/p>

他像課上提示學(xué)生給出答案時那樣輕叩桌面，只是這兩下叩在了方斐的胸前。

又分指一拉，聽到了低低地輕嘆聲。

“審題?！蹦腥嗽俅翁崾?。

在極其有限的清醒意識中，方斐下了定論，張旭堯是這個世界上心眼兒最小、報復(fù)心最強(qiáng)的男人。

不過他只能依言看向筆下的卷子，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視線清明了幾分，他輕聲讀：“王安石說過一段話，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yuǎn)，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p>

聲音一顫，又勉強(qiáng)繼續(xù)，“從數(shù)學(xué)邏輯角度分析，‘有志’是‘能至’的什么條件？”

張旭堯攏著人，手臂穿過方斐的腋下，手掌反扣在了他的肩頭，然后讀出了這一題的選項(xi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