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早已指揮奴仆支起灶臺,馮烈掀開食盒,鮑參翅肚的香氣頓時彌漫小院。
“夫人放心!”雷鳴扯開嗓子,“將軍特地從郡府請了廚師,今日定讓二老嘗嘗八百里加急送來的東海龍蝦!”
飯桌上,沈青山捧著鑲金邊的玉碗,手還在微微發(fā)抖。
王建國親自為二老斟酒,琥珀色酒液在碗中晃出漣漪:“這酒窖藏二十年,最是養(yǎng)身。”
“使不得使不得!”李氏忙按住酒壺,卻不小心按在王建國手腕。
“娘!”沈歸荑嬌嗔著夾起一只龍蝦。
她突然住口,因為沈青山已經(jīng)嗆得滿臉通紅。
王建國連忙起身拍背,掌心傳來的單薄觸感讓他心頭一緊——這副脊梁,不知扛過多少流放的苦。
酒過三巡,王建國剛給沈青山斟滿酒,院外突然傳來刺耳的馬蹄聲。
沈青山舉到嘴邊的酒杯猛地一抖,酒水潑在粗布衣襟上,他慌忙用袖口擦拭,眼底卻閃過一絲厭惡和恐懼。
“老沈!聽說你家來貴客了?”院門被踹開,一個錦袍華服的中年男子大搖大擺踏入,身后跟著十余名挎刀護衛(wèi)。
沈青山強擠出笑容迎上去:“承澤賢弟,快請坐!這是小婿王建國,剛立了剿匪大功……”
話未說完,沈承澤的目光已黏在沈歸荑身上,直勾勾盯著她緋紅的臉頰。
他又裝作不經(jīng)意地瞥向李氏,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貪婪:“哎呀,侄女出落得這般標致,倒是隨了弟妹的好相貌!”
李氏李婉清柳眉微蹙,下意識將女兒護在身后,此刻杏眼含怒,更添幾分風韻。
沈青山趁眾人寒暄時,突然踉蹌著撞向王建國,壓低聲音道:“小心!這賊子與宰相有染,我實際被他們軟禁監(jiān)視在……”
“沈伯父,這桂花蜜可還合口味?”王建國突然提高聲音,同時不著痕跡地將沈青山扶住。
他悄悄系統(tǒng)已掃向眾人,竟然發(fā)現(xiàn)沈承澤身后護衛(wèi)有好幾個武道二重天的高手,頓時心生警惕。
沈承澤瞇起眼睛,臉上堆著假笑:“王將軍如此年輕有為,不如在青巖縣多住些時日?我府上的客房……”
“不必了?!蓖踅▏驍嗨脑?,目光如炬,“我已備好車馬,飯后便接二老回安陽郡。”
沈承澤眼神一冷,余光掃過吳猛,隨即又換上笑臉:“如此倉促?不知何時啟程?”
“即刻出發(fā)!”
王建國起身抱拳,腰間殺豬刀寒光一閃,“還望沈兄莫要為難?!?/p>
飯桌上氣氛驟然緊張。
沈承澤不停地給沈青山夾菜,嘴里說著“一路順風”,眼神卻像毒蛇般盯著王建國。
“爹,跟我們走吧!”沈歸荑突然跪地,淚水打濕裙擺,“女兒現(xiàn)在過得很好,夫君會護著我們?nèi)?!?/p>
李婉清也紅著眼眶勸道:“老頭子,咱們不如跟荑兒她們離開,留在這遲早……”
她的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
沈青山看著沈承澤好似無所謂,漠不關心的表情,長嘆一聲:“好!今日便隨女婿離開!”
“速回郡城!”王建國不經(jīng)意走在馮烈身邊說道:“讓昭雪和流云帶三百精兵來接應,記住,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