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眠嘟囔:“算了,太貴了?!?/p>
他說:“你喜歡,多貴都值得。”
電梯緩緩上了一樓,金色的燈光映在白玉石柱上,兩側(cè)的店鋪門前零星幾個人排隊(duì)。
大多奢侈品店為了顧客的體驗(yàn)感受限流,陸滿舟吩咐秘書,先清了兩家店的場,他挽著她的手走了進(jìn)去,讓她隨便挑。
她遲疑一秒,拉住陸滿舟的手,說,真的沒必要。
陸滿舟問,為什么。
方卿眠想了想,問,我算什么?
陸滿舟望著她的眼睛,復(fù)雜,惶恐,試探,疑慮,他看不透。
“我們之間本就鴻溝難越,你又真正能掌握自己的婚姻嗎?權(quán)衡利弊下,你能放棄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字字珠璣。
“陸盡歡放不下身份,卻又喜歡林雪,那么你呢?無疾而終的棋局,誰走出這一步,都是廢棋?!?/p>
陸滿舟望著她,良久,笑出聲:“你要什么?!?/p>
方卿眠仰起頭,她說,平等。
“我,方卿眠,或許階級地位不如你,可我,永遠(yuǎn)是獨(dú)立不受支配的,不管你是誰,我們應(yīng)該站在水平線上,愛情是勢均力敵的,而不是你像上位者,把愛恩賜施舍。”
他望著那雙眼睛,堅(jiān)毅,認(rèn)真,活生生的,就像是一只剛出生的小鹿,倔強(qiáng),不服輸,可偏偏是這樣的她,卻引得他折腰。
“我知道了?!彼砰_手
兩人之間似乎隔了一道薄薄的屏障,各種復(fù)雜情緒交織著。
電梯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樓下發(fā)生的一切,方卿眠察覺,她回頭,卻什么也沒看見。
期末周的最后一場在喧鬧中落下帷幕,自那天之后,方卿眠在沒和陸滿舟聯(lián)系過。
戲曲班上的一個同學(xué),期末考表演,唱的是《鎖麟囊》,冷如薇感興趣,拉著她一起去看,她沒記住什么,唯有那句。
“他教我,收余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休戀逝水,苦?;厣恚缥蛱m因。她回身了,卻像是繃緊的弦驟然斷開,刮得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