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他為朋友兩肋插刀吧,正好自己現(xiàn)在也惆悵。
同病相憐有沒有?
“帶你去個地方。”
“我不想出門。”
那我來你家?下面給你吃?
當然,這種輕浮的話鑒于對方律師身份,還是不要輕易說出口。
“你這個人不要變心太快噢我跟你說,”他抓起外套往外走,記得上次她被尾隨的地方就離靜安別墅很近,“四十分鐘后‘靜安別墅區(qū)’門口見,這總行了吧?!?/p>
這句口吻真漂亮,像某位油膩霸總發(fā)言。
誒?
掛斷電話才反應(yīng)過來,還真是‘上趕著請人家吃午飯’。
梧桐絮如雪紛揚,顧南喬踩著細高跟踏入別墅區(qū),陸硯正蹲在青磚墻根撥弄一叢野薄荷。
工裝褲膝蓋沾著酒漬,后頸曬斑在陽光下微微泛紅,像塊未被時光打磨的老木雕。
“聽說這是你修的?”她指尖撫過窗欞上的牡丹紋。
“怎么不問我‘這是你家?’,萬一我是隱藏的大款呢?!?/p>
顧南喬撇撇嘴,聽不清在嘟囔什么。
陸硯做人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不求甚解,于是接著說:
“當年業(yè)主非要換斷橋鋁,我雕了這扇窗架在弄堂口,”他撣去指尖草屑,“那天露水凝在花瓣上,硬是把那群老古董看哭了?!?/p>
有種吹牛叫人一聽就是假話,偏偏這樣毫不遮掩的方式不會讓人心生反感。
“下次我家需要修的時候就找你。”
“不是吧,原來您才是隱藏的大款?可得先說好,扇窗年紀沒你兩個大的,不接?!?/p>
她輕輕笑著,像個淑女。
鞋跟碾一片落葉,葉子質(zhì)量出奇的好。
于是跟它較著勁一邊說:“你蹲在這里,倒像這窗戶——明明要碎了,非裝得這么好?!?/p>
它叫窗欞!
嗯?這就有點攻擊性了呀。
咱顧姐是怎么了,今天嘴里吃了炮仗似的,聲音沙啞還傷人。
裝不在乎的怕不是你自己吧!
“顧姐雅興,今天不提筆寫幾句風(fēng)流話,都對不住這燃燒的文青之魂。”
她將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捋到耳后,連陽光都偏愛她——七分灑在嬌嫩的臉龐,兩分鍍亮香奈兒耳釘,剩下一縷鉆進酒窩釀成蜂蜜。
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