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出門的日子還早,我在這段日子又報了一個短期的補習(xí)班,好讓自己有點事情做。
這天剛下晚自習(xí),就接到了程野的電話。
“地址發(fā)給你了,現(xiàn)在過來?!?/p>
他只說了這一句話。
雖然很不情愿,但我也沒別的辦法。
那個地址我熟悉,是我之前去過的一家酒吧,是他手下比較高端的一家。
好久沒來過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竟然有些陌生了。
門口有個人來迎接我,“請問是魏朔先生嗎?”
“呃……我是?!甭牭轿腋绲拿治疫€是愣了一下,隨即承認。
這家酒吧規(guī)模很大,占地面積也大,我跟著那個人在里面彎彎繞繞走了半天,進了一個藏在角落里、不起眼的電梯,坐到了地下幾層。
地下是和樓上完全不同的光景,樓上是金碧輝煌的燈紅酒綠,樓下則是人聲鼎沸的地下賭場,整層樓的燈光灰暗,棋牌桌一張接一張,每張桌子前都圍著一群人,有赤著膀子滿身刺青的壯漢,有衣不蔽體的兔女郎荷官,有戴著眼鏡的斯文青年,也有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
形形色色的人看得我眼花繚亂,他們的手里要么捏著牌,要么握著骰,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集齊了喜怒哀樂四種情緒,我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人的臉上可以同時出現(xiàn)這么多表情。
這種陣仗我是第一次見到。
之前也不是沒和我那些狐朋狗友玩過錢,最多也就是搓搓麻將,比比大小,玩一場也就幾千上下,從沒見過這種把自己的器官壓作賭注的。
我經(jīng)過一張牌桌,一個光頭男人正被幾個穿西裝的保鏢拖走,男人兩只手死死抓著桌沿,嘴里大喊著“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看見那些西裝保鏢身上有配槍,周圍的人仿佛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只是咂了咂舌,搖了搖頭,又恢復(fù)到自己的娛樂中。
給我?guī)返娜送蝗煌O?,回頭和我笑著說,“前面我不能去了,您直走走到頭,然后左拐有一間屋子,老板在里邊兒等您?!?/p>
他操著一口純正的京腔,臉上笑得堆出一臉褶子,和我指了指前面的走廊。
老板?是程野嗎?
我推開那間屋子的門,里面的空間非常大,一個牌桌擺在正中央,旁邊坐了幾個人。
程野扭頭看向我,用手勢招呼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