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修真界,要說名聲最好的修真者一定爭議紛紛,但要說最聲名狼藉的,那一定毫無爭議是梵冥魔君。
如今已經(jīng)沒人知道梵冥魔君具體名字為何,因為那些在梵冥魔君成為魔君之前有交集之人都死了。
實際上,如今年輕修真者大多也沒見過只聽說,三百年前梵冥魔君叛出師門,公開修行魔域功法,大成之后屠了玄清觀全觀七百七十七人,無論是觀內(nèi)長老還是在外執(zhí)行任務(wù)的弟子都無一幸免,千年底蘊的玄清觀就此沒落。
這種慘無人道的行徑震驚整個修真界,各大宗門派出無數(shù)頂尖修真者圍剿,但每一次梵冥魔君都全身而退,死在他手下的修真者不計其數(shù),徹底坐實了修真界第一魔頭的稱號。
魔域功法相比其他功法修行更為輕松,卻會隨著修行見長滋生心魔,直到徹底失去理智成為瘋子,因此各大宗門都嚴(yán)禁修行魔域功法,輕者會被廢去筋脈無法修行,重者會被宗門直接處死。
有人說,梵冥魔君早已被心魔吞噬,變成瘋子,等到出關(guān)整個修真界都要完蛋。
也正是因此,此次剿魔才會令整個修真界幾乎全部出動。
如觀真人心里涼涼,說別人和梵冥魔君一樣這可不是講道理的范疇了,這是一種人格上的羞辱,是個修真者都忍不了??!而且除卻辱罵還有誣陷這一層含義,如果被別人真以為修煉魔域功法那就死定了。
不愧是清徽宗的弟子,都快死了攻擊性還那么強(qiáng),可他還不想死啊,你不求饒讓我來??!不過,出乎如觀真人預(yù)料的是黑衣男人卻并未動怒,而是像聽到什么笑話一樣,漆黑的眼露出幾分戲謔:“哦?我聽你十分厭惡那魔頭?”寧枝回憶著自己這幾天做的功課,立刻做出憤怒狀:“修真者誰不厭惡那魔頭?我身為清徽宗弟子,自然也是如此,除魔衛(wèi)道,是我清徽宗的責(zé)任!”寧枝說得義憤填膺,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和魔頭決一死戰(zhàn),還修真界一個太平。
但實際上,寧枝對什么梵冥魔君并無太大感覺。
她來到這個世界只有三天,對修真界的了解很是淺薄,這個名字對她而言更像一個符號,相比別人提起就害怕,她甚至覺得魔君什么這個稱號很中二但是出門在外,哪能不會點演技。
以寧枝的理解,梵冥魔君之于修真界應(yīng)該類似伏地魔之于魔法界。
用此罵人是因為她也不認(rèn)識其他修真界帶惡人了。
見漱遲歸的態(tài)度不僅沒生氣還有所松動,寧枝心想難道這個男人也很厭惡魔頭?她剛剛說的那番話讓這男人找到共同點,忍不住共情上了?也是,雖然她來這世界沒幾天,但通過這段時間了解,是個似乎是個人都害怕嫌惡那個魔頭。
寧枝再接再勵,試圖表現(xiàn)出對大魔頭的深惡痛絕:“這位道友,那個魔頭欺師滅祖,是非不分,殘忍多疑,應(yīng)天下共誅之!我觀你態(tài)度,你似乎也不喜他,你既也不喜他,就不能做一樣的事??!”漱遲歸看著寧枝的表情,漆黑的眼睛瞇起,接著忽而朗聲一笑,“你說的不錯!那魔頭欺師滅祖,十惡不赦,應(yīng)當(dāng)天下共誅之!”他本就是十分俊美又邪性的長相,此番一笑更顯得邪氣四溢,讓人又恐懼又移不開眼。
寧枝小雞啄米般連忙點頭表示贊同,同時心里腹誹,你的關(guān)注點是不是錯了,我這段話的重點在最后一句,讓你不要做一樣的事。
漱遲歸薄唇上揚,又似笑非笑道,“這么說來,你也想殺他?”寧枝嚴(yán)肅起來,迅速表面自己立場:“不瞞道友,魔頭即將出關(guān),我正是奉宗主之令前去梵冥宮除魔衛(wèi)道。
”說著寧枝又嘆氣道:“可惜昨夜我舊疾復(fù)發(fā),才在此處耽擱了行程。
”漱遲歸心道有趣,這人嘴里一本正經(jīng),看似一臉憤慨,可漱遲歸卻并未感覺到她身上的厭惡和殺意,也沒有靈氣波動。
漱遲歸對負(fù)面情緒和殺意極為敏銳,或者說是對靈氣波動很敏銳。
殺意可以隱藏,但靈氣卻不能,施法必有痕跡,隱藏殺意也會調(diào)動靈氣,就如同水面投石必有漣漪。
這份敏銳是漱遲歸在數(shù)百次圍剿和刺殺中修煉出來的。
因此這就十分奇怪,清徽宗弟子見他大多厭惡又恐懼,厭惡是因為清徽宗和玄清觀關(guān)系緊密,玄清觀弟子被他屠戮殆盡,這些清徽宗弟子自然憤慨。
恐懼則是因為他對清徽宗和玄清觀一視同仁,既然關(guān)系好,那漱遲歸自然也不忍玄清觀弟子在底下太孤單。
真是稀奇,這人出身清徽宗,竟然對他毫無厭惡之情,也不想殺他。
可是若是不想殺他,又何必病體離開宗門,千里迢迢去梵冥宮。
難道說這人在懷疑他的身份,刻意收斂情緒和殺意,用法寶隱藏靈氣波動,想借此接觸他?按照各大門派消息,他應(yīng)還在梵冥宮閉關(guān),如果能看出他身份奇怪,這人倒是聰明。
漱遲歸想了許多,可只垂眸看著寧枝,順著寧枝的話道:“如此之巧,我此行目的也是前往梵冥宮圍剿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