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沒聽錯,那還怪嚇人的,寧枝瞬間腦補(bǔ)出一系列密林驚魂一類恐怖片。
她裹緊毛毯,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像個毛茸茸的白球。
漱遲歸這時睜開眼睛,聲音低沉而冷漠:“一群迷路的廢物。
”廢物?什么廢物?怎么突然罵起人了?寧枝發(fā)現(xiàn)她經(jīng)常跟不上道友腦回路。
漱遲歸:“有什么好怕的。
”寧枝睜大眼睛,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這是擔(dān)心她害怕,給她解釋剛剛尖叫的是誰啊。
這意思是尖叫的人是一群迷路的廢物,沒有危險,不用害怕嗎?這道友還怪貼心,寧枝彎起眼睛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道友,他們應(yīng)該不如你厲害吧?不如你厲害,那我就不怕了。
”有大佬的大腿可以抱,她還有什么好怕的。
漱遲歸看了眼寧枝,然后又移開目光,閉上眼睛繼續(xù)養(yǎng)神。
寧枝發(fā)現(xiàn),自從下雨后,這道友心情好像就不大好,話格外少。
秉持著道友關(guān)心她,她也要關(guān)心回去,這樣才好做人的原則,寧枝問:“道友,你怎么了?我看你一直閉著眼睛。
”能讓殺人狂突然做人還老是閉目養(yǎng)神,不會生病了吧?漱遲歸還是閉著眼睛不搭理寧枝。
這就讓寧枝原本只是象征性關(guān)心一下變成真有點擔(dān)心了,道友作為他們兩個人的武力輸出可不能出事??!寧枝取出自己的水壺,又找出個白玉杯倒了點水,她原本想用那個青玉杯,但是她感覺道友好像不大喜歡如觀真人,所以就換了自己的。
寧枝披著毯子挪動到漱遲歸面前,捧著杯子遞給漱遲歸,“道友,你要喝點水嗎?”漱遲歸雖然閉著眼睛,可是神識卻一直掃視著周圍,所以他早早感知到這人跟個小蜜蜂似的忙來忙去,只是他以為是寧枝自己渴了,畢竟這人嬌氣得很,一會兒渴一會兒餓,連冷都受不了,暈倒后蜷縮成一團(tuán)。
直到寧枝來到他跟前,他才知道這是給他倒的水。
但漱遲歸還是閉著眼睛:“滾。
”他不需要水。
寧枝頓時覺得,這男人果然還是那個不講理的殺人狂,怎么關(guān)心都分不清,但是想著好人做到底,她想象著面前是個不愿意吃藥的熊孩子,于是又道:“道友,這一路上你一點水都沒喝,至少補(bǔ)充一點水分。
”漱遲歸很是不耐地睜開眼睛,他看了眼寧枝手中的杯子,那杯子居然直接碎成齏粉,水流了寧枝一手。
寧枝:草!老子僅剩的幾個杯子!不喝請別傷害啊!她剛想抬起頭質(zhì)問一波,正好撞進(jìn)漱遲歸的眼睛里,那雙眼睛此時不是昨晚那樣的黑不透光,而是沉淀著一絲暗紅,像凝固的血跡,很是詭譎,一眨不眨冷冷看著她。
寧枝呆了下,這道友不會有紅眼病吧!見寧枝被嚇到不敢言語,漱遲歸嘴角揚(yáng)起一個諷刺的弧度,“現(xiàn)在害怕了?”害怕?害怕什么,不是都說了剛剛尖叫的是迷路的廢物嗎?難不成這密林還有其他嚇人東西?寧枝一點也跟不上道友的腦回路,她也放棄了,直接問自己想問的:“道友,你是不是不舒服?”眼睛都紅成這樣了,難不成是什么隱疾犯了,疼得眼睛都發(fā)紅了?漱遲歸疑惑問:“你不怕我?”修魔域功法,眼睛會呈現(xiàn)紅色,這點作為清徽宗弟子的寧枝怎么會不知道,漱遲歸本來是打算睜開眼,在寧枝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異常后,就殺了她。
他都想好直接掐斷她的脖子了。
可是他見這人一臉憂心忡忡,然后竟突然抬起手覆在他的額頭上,這個距離太近,漱遲歸本可以直接扭斷她的手,但是他很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于是就忍耐下來。
他聽到寧枝說:“道友,你在胡說什么?我怕什么?怕你嗎?你是不是燒糊涂了?”漱遲歸沉默著,遲疑了下,他問:“你在做什么?你在關(guān)心我?”壞了!真給道友燒成傻子了!她不在關(guān)心他在做什么,找揍嗎?但是摸著額頭也不燙啊。
寧枝收回手,一臉沉痛:“道友,如果你時日不多,也不用瞞著我。
好歹同路一天,有什么要交代的可以告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