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歲啊……
人生的一大半。
一月寒,二月涼,三月望春風(fēng)。
滑過三月的脊梢,于尾頭迎來阿帕基第二十年的生辰。
你自前一天就開始準備,當天早上起得很早,收拾收拾廚房做蛋糕,你還手工剪制了生日帽,買了《蒙特威爾第:圣母晚禱》的專輯唱片。
早上晚上回來旁觀的布加拉提欲言又止。
壽星阿帕基被米斯達他們拉過來,阿帕基坐沙發(fā)上,你給他戴生日帽。
上一次給他戴生日帽,他十九歲,你二十歲;這一次,他二十歲,你卻二十五歲了。
‘第一次給你過生日,我還只比你大一歲。’
你輕聲出神地說。
‘那個時候,你還對我笑呢?!?/p>
憶起那個時候,你的嘴邊浮起淺淺的微笑。
那時周圍還沒這么多人,只有你和棕毛先生給他過生辰,他還沒留這樣一頭長發(fā),還是毛楂楂的平寸頭。
阿帕基用難以理解的眼光注視起你,你恍過神,表情逐漸變得空白。
終歸不是同一個人。
你想說什么,卻什么也無法說。送給他你買的唱片,沒有參加這場生日派對,你回臥室隨便穿了件衣服,從布加拉提家走出去。
還沒走多遠,喬魯諾就追了過來。
‘布加拉提讓我陪著您。’喬魯諾同你并排,‘您想去哪里?’
‘哪也……’
……
你停下腳步。
沒有地方屬于你的。沒有哪里是值得去的。天下之大,也僅是天下而已。
‘今年會下雪嗎?’
“……?”
喬魯諾歪了下頭,與你一起抬頭看天。
那不勒斯的天空還是這么藍,太陽還是那么亮。不論凡世間發(fā)生了什么,都不會干擾到它。
‘已經(jīng)……五年沒見過雪了?!阏f了一句,便沉默。
‘那不勒斯很少下雪?!镜厝藛挑斨Z道。
是啊,很少。
就算有幸今年下,你也不一定能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