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不想說話。你不開口,他也沒轍。
‘那你害怕我嗎?’他接著問。
‘單人的時候……沒事。’你埋著腦袋解釋一下,‘這次有四個人,我只能接受兩個?!?/p>
你對他們不社恐完全是因為那幾年的脫敏治療,但是他們和以前畢竟不是同一個,態(tài)度上的陌生感還是會讓你應激。
‘我記得你講過我們有過一起集體活動,那超過四個人了吧?!?/p>
‘那不一樣?!?/p>
腦子開始凌亂,每次被迫面對自己的問題,你都感到難以克服的恐懼與焦慮。
你都已經把自己保護好了,保護得很好了,所以可不可以別再進來了?
為什么布加拉提總是喜歡做這種事,你都已經回避好幾次,為什么他還是要這樣。
把你當空氣不好嗎?隨便一個普普通通的擺件,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撬開它。
那是你最后的心理防線,你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它。
‘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
他還在問。
有點呼吸不上來,你咬住手指,拽著被子想再此埋進去,可布加拉提不松手,他不允許。
你想躲起來,你哭了起來。
好像又回到剛來到這里的那段時日,你不愿意出門,而阿帕基不允許你縮進殼子里。
棕毛先生覺得阿帕基對待你的做法有些強硬,但還是默認了,脫敏治療也是由棕毛先生主導,偶爾阿帕基會來協助。
這個溫柔的布媽咪也是這般強硬,不讓你返回自己的安全區(qū)。
你真心受不了,用腳去踹他,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布加拉提讓你冷靜點,你不聽。
你不想再接受刺激,什么也不想聽。
似乎又有人進來,你顧不上任何人,只想把他們都趕走,好讓你再一次逃回被窩安靜又溫暖的懷抱。
‘你應該去看醫(yī)生!’
可能是布加拉提喊的,也可能是別人。你不想去醫(yī)院,醫(yī)院人那么多,又要吃藥。
討厭吃藥,討厭與陌生的醫(yī)生溝通,你不知道他會是什么反應,平淡或是訝異,都讓你感到焦慮。
這里還是外國,應激狀態(tài)下的你無法組織好語言,更別提轉換成英文,去醫(yī)院不會是尋求治療,只會是一場究其漫長的折磨。
只要縮在被窩里就好,一個人關在屋子里,就很安全。沒人會來傷害你,你也不會接收到外界的刺激。
你叫累了,滾到離人最遠的床邊,背對著他們,縮在邊角里悄悄啜泣。
‘……你冷靜一下,我們先出去,等你冷靜下來了就出來,讓我們談一談,好嗎?’
布加拉提還在嘗試與你交流,而你已經噠咩了。
身體徹底失控,你沒法回應,也沒辦法求助。他們再不走,你就會立馬翻眼暈掉。
好在他們都出去了。